袁藝靈哪裏等得急?她癡戀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聽聞他極有可能亦對她有情,便是再也坐不住。心中如沸,急不可待的想要見上他一麵。
掌櫃的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奔了過來,忙上前迎接:“小姐住店?”
“梅花閣。”
掌櫃的為難的說道:“小姐,梅花閣已經有人了。”
“我就是來尋人!”袁藝靈抬頭說話,寬大的鬥篷滑落了下去,一頭烏發傾瀉如瀑,露出嬌俏的玉白的小臉。
掌櫃的一眼便認出袁藝靈,心裏尋思著梅花閣裏的客人,並未曾說會有客人造訪。莫不是忘了?
“小的帶領小姐過去。”掌櫃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趕了進來的丁香將對話全都聽在耳中,看著掌櫃的領著袁藝靈上樓,連忙說道:“掌櫃的,我家小姐是玉漱齋的常客,梅花閣也是常去。玉漱齋生意繁忙,不勞煩掌櫃的,奴婢領著小姐過去。”若是掌櫃的帶著小姐過去,瞧著小姐與夜大人相見,豈不是損壞了閨譽?
掌櫃的也不為難,看了一眼門口又進來幾位客人,便不再堅持。叮嚀了幾句,便下樓接客。
丁香長舒一口氣,悄聲道:“小姐,您太冒失了。掌櫃的瞧著您夜半會夜大人,豈不是有損您的清譽?”
袁藝靈淡淡的說道:“掌櫃的人精一樣,我說了梅花閣,他又豈不知裏頭是誰?玉漱齋之所以生意好,那是從來不會透露了客人的隱私,所以大可放心。”
丁香心裏始終不放心,愁眉不展。
袁藝靈意味深長的說道:“誰的消息都有可能會透露出去,唯獨他的不會。”說罷,便不再理會丁香,加快了腳程,去了梅花閣。
看著合上的門扉,袁藝靈心中忐忑不安,緊張的揪緊了手中的帕子。舉起手,始終無法敲響。
她不知門開的時候,該與他說什麼。
丁香看著袁藝靈咬緊唇瓣,糾結著是否要敲門,索性上前將門敲響了。
可手碰到門扉,門扉便打開了,丁香回頭看袁藝靈,便見她的目光呆滯的看著屋子裏,貝齒將唇瓣咬的發白,再重上一分,便似要咬破,臉色慘白的嚇人。
順著袁藝靈的目光望去,透過薄紗屏風,看見交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丁香張大了嘴,下意識的開口道:“小……小姐,許……許是奴婢弄錯了,夜大人可能咱們來的時候已經走了!”
袁藝靈腦子裏一片嗡鳴聲,仿佛一個大大的耳光扇打在她的臉上,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木然的走進屋子裏,站在屏風邊上,看著那交疊在一起的衣裳。似潔白的雲層裏,滲出了那一縷紅霞,絢麗奪目。
袁藝靈仿佛承受不住這色彩的衝擊一般,手扶住了屏風,堪堪穩住了身形。
淚眼朦朧的看著白衣男子擁著紅衣女子,似鴛鴦交頸一般,纏綿的躺在榻上。心裏仿佛被千斤重的鐵錘,重重的砸了下來,痛得渾身痙攣。緩緩的滑落下來,雙手遮掩住雙目,隔絕了男子冰冷無情,宛如利器一般的雙眸。
長孫華錦眼底充斥著戾氣,回頭帶著濃烈的殺氣看著擅闖進屋子裏的人。看見是袁藝靈的時候,眼底閃過詫異。低頭看向水清漪,水清漪亦是一臉茫然。長孫華錦便知袁藝靈不是水清漪邀來的,那麼她是打聽到水清漪在這裏,徑自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