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歸是你孩子的父親,放不下也是應該的。”林森上前一步,腳微微一頓,站定了片刻,轉身離開。
蕭珮一夜無眠。
第二日,精神有些不濟。走出營帳,士兵上前道:“蕭校尉,外麵有位鄭公子找您。”
蕭珮立下過軍功,唯一的女官,頗受將士們敬重。
蕭珮頷首,沉吟了半晌,打算見鄭一鳴一麵。
而等候在外的鄭一鳴,寂寥的站在軍營外等待蕭珮。
心裏來回翻轉見蕭珮之後要說的幾句話,頗有些望眼欲穿的看了一眼坐落密集的營帳,都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
冷風呼嘯,鄭一鳴緊了緊衣襟。
隨從等在不遠處的馬車旁,見鄭一鳴冷,拿起一件鬥篷匆忙走來,一個不察,撞到了一位身著甲胄的將士,他手中的畫卷展開。
鄭一鳴無意間睨了眼,微微一怔。
將士掃了二人一眼,撿起畫卷匆匆離開。
鄭一鳴正要說什麼,便瞧見蕭珮走來,二人點了頭問候一聲。
“方才那位將士是誰?”鄭一鳴看著漸行漸遠的人影。
蕭珮眉一皺,回答道:“長孫宏麾下。”
鄭一鳴一怔,長孫宏麼?
蕭珮見他心事重重,也沒有開口催促他,二人並肩向馬車走去。
鄭一鳴回過神來,含笑道:“我來這裏就是想看看你過的好不好,如今身邊有了依托,我也放心。”
“鄭一鳴,沒有任何的意義。”蕭珮語氣冷淡,麵無表情的看著鄭一鳴,他眼底有很深的青影,瘦的有些脫形。即使他做過許多混賬的事情,見他如此也並沒有開心,心裏反而滋長著一絲難過。
他很好,隻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放眼天下,誰不是三妻四妾?是她不夠度量,不能容人。
“你真的決定嫁給他?”鄭一鳴這句話醞釀了良久,終於問出來了,不由得輕咳幾聲,掩飾說這句話時夾雜著的顫音。
蕭珮輕輕頷首。
鄭一鳴喉間幹澀,半字也吐不出來。
蕭珮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話說,一句再見到了唇齒間,轉念想想沒有什麼含義,這輩子也許不會再見,索性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大漠狼煙,風沙中,蕭珮一襲火紅的裙子宛如旗幟在風中飛揚。
鄭一鳴隻覺得心中空空落落,似有重要的東西從心裏緩緩的流失。手指握緊,仿佛要握住什麼,可手心裏卻是空空如也,就像他此刻掏空的心。
“老爺。”隨從很憂心鄭一鳴的身體,本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卻又跑來找蕭小姐。
“回去。”鄭一鳴靠在馬車上,想要上去,卻發現手腳發軟,提不起勁。“扶我上去。”
隨從很不樂觀,如今連上馬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鄭一鳴打算離開,但是第二日,他渾身發熱,不能啟程。
隨從很擔憂,去請大夫一來一回要費不少功夫。上回大夫來的時候他詢問過,那裏可以住宿就診。便讓車夫上來,一同扶著鄭一鳴去藥鋪,住在那兒有個毛病也方便。
他們不夠湊巧,士兵押送糧草,堵住了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