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車(2 / 2)

“去杭州的票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範晚有些傻眼,腦袋靠在台前死死的盯著售票大媽,似乎在你狗日的可別騙我,這剛憧憬來著呢,你就告訴我沒票了。

這不是逗我玩嗎?

“那什麼時候有票啊?”範晚也知道人家不可能騙自己,但是心有不甘的他還是想要問一問。

“早賣完了,再有票得等到後天了,你要不後天再來吧!”售票大媽的眼神繞過範晚向其身後排著長龍的隊伍看了看,隨口道。

“後天?”範晚可不會等到後天再走,畢竟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自己都收拾好東西了。

如果實在沒辦法,隻好去其他地方了。

售票大媽見範晚麵露難色,也知道這孩子估計是急著想走,看看這年紀估計也和自己兒子差不多,不過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外出打工,也是夠可憐的。

“要不你先買去寧波的票吧,到了寧波再轉車去杭州,那裏近!”

範晚自然也聽過寧波,那是一座靠海的城市,離杭州也近,沒有辦法,範晚現在也隻能這麼辦了。

然後就是給身份證,交錢,取票,因為去寧波的票已經沒有硬座了,臥鋪太貴範晚是不會去選擇的,所以他隻能買88塊錢一張的站票,也就是全程站著,沒座位。

買好了票,範晚便把身份證放好,這東西可是自己的身份證明,千萬不能丟,丟了隻能拿戶口本去辦,這證件也是今年年初的時候範晚去派出所辦理的,在潼川縣很多孩子都是在16歲左右就辦理了身份證,相信全國很多地方都一樣,以前範晚還覺得沒什麼,可這次出門,才真正意識到這東西的用處。

提著背包坐在候車大廳內,範晚看了看時間,離發車還有個時左右。

等待是難熬的,特別是範晚這種第一次出遠門,還是離家出走的孩子,無助、彷徨占據了內心大半個世界,但範晚並不是多矯情的人,他拿出一支筆和本子,給自己記下了人生中的第一筆帳。

買一包朝天門,5塊錢。

去寧波的車票,88塊錢。

還剩下7塊5毛。

然後範晚又用塊5毛錢,買了兩包福滿多的方便麵,一瓶礦泉水和一包紙巾,這在火車上1天多的時間,就靠它們度過了。

人來人往的很多,範晚見到幾個比自己稍稍大一的男孩兒,看樣子估計是常在外麵打工的,染著一頭炫酷的黃頭發,兜裏鼓鼓的塞著一個隨身聽,帶著耳機搖頭晃腦,範晚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羨慕,他不是羨慕那一頭黃發,而是羨慕那放著磁帶的隨身聽,範晚自己也想買一個,可惜沒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兩個時對於平日裏的範晚來那是極短的,幾根煙,一兩盤遊戲,眨眼間就過去了。

可對於現在的範晚來,這兩個時就跟坐牢一樣,他在這座如同牢房的城市裏生活了16年,如今有機會逃脫,自然是熱血澎湃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範晚的老爹範正民也起床了,看到了範晚留下的字條,嘴角微微一翹,滿不在意的扔在一旁,隨後便洗臉出門,一天的司機生活又開始了。

而此時的範晚也上了前往寧波的火車,站在火車走廊的吸煙區裏,羨慕的看著那些坐在座位上補瞌睡的人們,當然,更多的是嘈雜。

女人的議論聲,孩子的哭聲,大老爺們的高談闊論,還有幾個和範晚一樣待在走廊裏的男人,他們的眼神顯得有些空洞,煙霧繚繞,隻有將手裏的煙放在嘴裏狠狠的吸上一口,才能在臉色看到片刻的滿足。

一閃而逝。

“夥子去哪兒啊?”待在範晚旁邊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笑臉盈盈,遞了根煙過來。

“寧波!”範晚接了過來,扭頭了對方一眼,一個行李箱,一個大背包,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範晚將煙叼在嘴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中年男人沒覺得範晚態度怎樣,這樣的人他見多了,隻是看範晚這麼年輕,又沒幹過什麼苦力活,估計是剛出門的孩子。

範晚哪裏知道,自己故作鎮定,處事老道的模樣已經被人家看穿。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行萬裏路不如閱人無數。

有時候人在外總喜歡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偽裝自己,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自我保護,可也很容易讓別人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