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償這才意識到,原來古人所說的,竟然是這般含義。
之後的日子,婁償陷入了恍惚的世界中,他時常夢到晏語堂對他搖頭,還有那個未知的孩子,不斷的在黑暗中哭泣,他甚至也生出了死亡的念頭。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
他獨自一個人站在每個被噩夢驚醒的窗前,念著兩人曾經念過的詩句,所有的怨恨,最終化為了他心底最邪惡的恨,他恨一切,若不是巫子,若不是所有人,語堂本應該是快樂的像小時候一般和他在一起,一起念詩,一起養育孩童。
他時常魔怔,感覺自己身後跟著一個小小的孩童,他時常看到,他和語堂兩人站在窗前對著外麵感歎山河美麗……
最終,在一個同樣的雷雨交加的天氣,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讓和她的死有關係的人徹底從世界上消失!
他第一個瞄準了巫子,讓他死在火海裏,他從一個旅者手裏高價買到了癲狂散,準備用在何氏何姬身上,卻最終不解恨,旁敲側擊張力,讓他對表哥的布莊產生了貪婪之意,借刀殺人,成功讓兩人將何氏夫婦殺害,那一晚,他們的鮮血染了他的身,他的心,但他卻如同瘋子一般拆了兩人的骨架,裝在盒子裏丟棄在南山,他瘋了,他越瘋越是開心,全都是他們的錯!
做完這一切,他在村子的人心惶惶中感到了滿足。
劉老太再一次找到了他,直接指明他就是殺人凶手,他沉默沒有說一句話,手起手落之間,就讓她的脖子和身體分開,這樣,是最好的死法了。
沒有痛苦。
他瞥向外麵,看到了正好從這裏路過的柯大傻子,清冷問:“我給你一個包子吃,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柯彪笑嘻嘻的搶過了他手裏的包子,開心的用髒髒的手拿捏著,狼吞虎咽,嘴裏不斷說著“好吃好吃。”
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好吃好吃……殺了劉老太,好吃好吃……”
他走的步子頓了一下,依舊遠走。
本來,他沒打算殺了他,卻不想,村裏強烈要求的四個捕快來了,讓他大驚,終於在舉行晚宴的那一刻,給柯彪吃了有癲狂散的包子,並作出他還沒死的假象,最終倒在村民前,完美的造成了不在場證明。
這一切,就是他自以為是為晏語堂做的一切。
房頂上聽完一切的伊湄沉默了許久,景行看著她古怪的麵色,忍不住擔心道:“你沒事吧,或許不該帶你來,婁償本人太過於執拗。”
卻不想,伊湄轉過臉,看著他,問道:“我若是嫁給別人了,你會不會對我用強?”
景行的心髒漏了一拍,笑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把她耳邊的碎發挑了別在耳後。
他竟然不敢回答這個問題,恐怕,天底下每一個男人都會像婁償那般做……
“那現在該怎麼做?”伊湄問。
“勸服他在全村人麵前坦白,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劍塚這一層要我們做的就是讓吹雪村再次充滿活力,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本來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卻因為婁償陷入血雨腥風中。”
“哦……對了,你是怎麼知道他今天會在這裏告訴阿福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