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進李府時,楚若沒見到李嘉娉,孟氏在花廳裏接待了他。
“小女突感風寒,不能見先生了。”孟氏滿麵歉意,招手讓婢女上前,奉上銀兩。“先生昨日走得匆忙,忘了把束脩帶上。”
楚若輕笑,他自是知道他那便宜徒弟不和自己見麵的原因,也不多問,隻是笑著收下東西,然後瀟灑離去。
若真是個有心的人,定會來尋自己。
【要是不來呢?】小和尚問他。
楚若沒理小和尚,他拿著李家給的銀兩,在金陵買了處院落,一進一出,小的可憐。
置辦買賣的婆子一張嘴說的直溜。天子腳下,寸土寸金,這院子小是小了些,但該有的一切都不會少。家具一應俱全,楚郎你再買個小廝,保你過得快活似神仙。
楚若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聽完婆子說的話後,他放下東西,客客氣氣送了婆子出門,表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被坑了吧。】小和尚一針見血道,【冤大頭。】
站在買來的院子裏,楚若沒忍住表情,一臉猙獰地拿了小和尚發泄。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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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李嘉娉前來拜訪了。
此朝民風開放,男女大防沒那麼嚴格。隻是李嘉娉生於世家,又臨近婚嫁,不免多了幾分管束。她真若一意孤行,旁人也拿她無可奈何,再則,也不是去做什麼醃漬事。
李嘉娉來時,楚若正站在院中的那顆梨樹下。此時正是暮春,外頭草長鶯飛,姹紫嫣紅,爭奇鬥豔,這裏的梨樹也不甘寂寞,開滿了一樹的梨花,風吹過時,搖落了一地的殘雪。
楚若轉過身來,恰好映了一句,‘花在人前自黯然’。
跟來的婢女失了神,不由自主地喃喃,“真好看。”
李嘉娉瞪了婢女一眼,上前幾步,朗聲道,“見過先生。”
“是你。”楚若態度算不上有多熱情,甚至還有幾分冷淡,“生了病,不好好養著,來我這做什麼?”
“上次先生布置的功課,得了三分眉目。”李嘉娉的手還收在袖子裏,指尖被抹了膏藥,清清涼涼的。
“娘子。”婢女輕聲喚道,她明白李嘉娉的意思,可上次受的傷還沒好,怎麼能再撫琴。
“去那吧。”楚若看了李嘉娉許久,指著樹下的古琴道,“彈給我聽。”
“聽雪,打水來。”李嘉娉對身邊的婢女道,撫琴必須誠心誠意,她手中沾了膏藥,是極大的不敬。
“……是。”粉衣婢女心不甘情不願,她問楚若,“請問先生,廚房在哪裏?”
“左拐便是。”楚若給她指了方向。
目送著聽雪離去,李嘉娉與楚若二人兩兩相對,一時間無語。
“先生性情淡泊,不喜外物束縛,怎麼會來金陵這熱鬧繁華的地方?”為避免出現尷尬場麵,李嘉娉首先挑起話題。
聽到這話,一絲愁意爬上楚若眉間,“找人。”係統坑死朕了。
“那,先生找到了嗎?”李嘉娉還是少女,多有好奇之心,她想,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先生愁眉苦臉,魂牽夢縈。
楚若卻是長歎一聲,負手而立,“再等等吧。”他的話很失意,仿佛是一個情場不得誌的人,鬱鬱寡歡。
根據任務,他也隻能推測出那人和李嘉娉有關,不過到底是誰?楚若也不知道。係統給的資料太少了。
“是,師娘嗎?”李嘉娉悄悄道,雖然她這樣問有*份。
便宜徒弟她爹都四十幾了,和國士無雙搭不上;她弟愛好古玩,字畫,在朝中也不任職,據說是個厭惡功名利祿之徒。難道是便宜徒弟未來的相公……聽到李嘉娉的聲音,楚若下意識偏頭,想聽清李嘉娉說的時候。
結果他站了半天,李嘉娉又不說了。
得到楚若的表態。李嘉娉心裏明白了,原來,想先生這般不食煙火之人,也會為情所困。
“娘子。”聽雪打來清水,走到李嘉娉麵前,屈膝供她清洗雙手。
楚若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便宜徒弟是有話要說啊?可是見李嘉娉一副心神氣定的模樣,不像疑惑未解。
他隻得眼睜睜地看著李嘉娉淨完手,對自己行了一禮,走到梨樹下。
聽到琴聲,李嘉娉臉上露出豔羨,這是難得的好琴。
“此琴何名?是何人所斫?”
“玉壺冰,署名不知,從他人手裏所購而得。”楚若簡要說明了一下,副本掉落的裝備,他花錢拍下來的,精六嵌八,耐磨耐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