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國士無雙(4)(1 / 2)

六月的梨樹早已沒了白色,交織錯密的樹葉組成一把巨大的華蓋,遮去日頭的毒辣。

李嘉娉捧著手裏的茶盞,有些羞澀,又有不知名的失落。回首處,先生的容顏不曾更改,眉目間風淡雲輕,不被世俗所擾。她想到方才在街上發生的一幕,強忍了羞意問道,“先生當真是……”

斷袖二字徘徊在舌尖,就等著主人將它拋出。

“騙人的。”楚若支著頭,嘴邊有幾分得意,“單純的人就是好騙。”

他的眼中帶著幾分狡黠,像點點寒星,落入李嘉娉心湖,激得她心間動蕩不安。

李嘉娉低下頭去,想把臉上的紅雲散去。原來,先生也不是難以接近的人。

“先生說笑了。”李嘉娉輕笑,不知怎麼的,她想到那時的情景,楚若的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深思與憂慮,擔心不在身邊的‘她’。

她還想這麼多做什麼?自己早就嫁了人,與先生是兩方世界的人。

思及此處,李嘉娉退了心思,打起精神和楚若交談。

“先生此次雲遊歸來,想必收獲頗豐。”

“飽攬眼福。”楚若隨口扯道,其實是去紅|袖招打工掙錢,順便看了一眼便宜徒弟的相公。說到外出,楚若突然想起他從前假期去外頭旅遊的事,他放下手來,認真對李嘉娉說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你應該去看看。”

天與地,廣闊的沒有盡頭,那一輪紅日,張揚肆意地占據了你整個眼球,它奪了天,襯了地。把它的模樣烙在你腦海裏,記憶裏,心裏。

“聽之令人向往。”李嘉娉勉強笑了笑,臉上帶了幾分落寞,她這輩子注定要在後宅裏頭老死,最遠的地方,不過是郊外的道觀與佛寺。

楚若也發現了她的神情,想到便宜徒弟所處的環境,知道她為什麼惆悵。隻好另起話題,“聽說他人說,你誕下一對雙生子。”

“隆冬時節生的。”李嘉娉道。

“你受了不少苦。”古來今往,女人生孩子都是一道難關,就算是順產,也要痛到麻木不堪,不知痛楚。

一聽楚若的話,李嘉娉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了。她辛辛苦苦為方明生下一對兒子,醒來的第二天他卻是問自己,能不能與婆婆和好如初,把焚琴一事給忘了。

自己差點走上奈何橋,去閻王那報到,醒來隻有一句涼透心頭的話。

看到便宜徒弟紅了眼,楚若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拍了她的背道,“想哭就哭吧,這裏沒有外人。”

“先生。”李嘉娉靠在楚若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聽雪原想勸阻,但聽到李嘉娉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後,終是默不作聲,靜靜站在一旁。

多好的一個姑娘。楚若拍著李嘉娉的背想到,年紀輕輕的就嫁了人,放我們那還是在讀書的年齡,從學海裏殺出一條血路,高高興興地去上大學,談個戀愛什麼的。擱在古代,連孩子都生了。

早生對孩子他媽身體不好,這是有科學依據的。楚若七想八想,孕婦要注意產後憂鬱症,老是悶在心裏頭,估計就真成深閨怨婦了。

過了好一會,李嘉娉的哭聲才小下來,她看著楚若身上那塊深色印跡,羞紅了臉,忙從他懷裏退出來,“讓先生看笑話了。”

“無妨,你是我徒弟。”楚若坐回原位,飲了一口溫涼的茶水,又起身道,“幫你家主人清理一下,我去去就來。”

“是。”

轉身回到裏屋,楚若打開係統界麵,看著商城裏的素音冰弦良久,咬牙狠心買下了它。他的錢沒有了,通寶還在,買一個掛件還是可以的。

就是他買了掛件以後,窮得叮當響。

【恭喜俠士,購買成功。】懷裏多了一把頗有質感的古琴,楚若掂了掂手,覺得還是很虧,長歌門這號是新號,和她的純陽號比起來天差地別。那號上有不少玩意,莫說素音冰弦,夜幕星河也有。

怎麼就不帶純陽號穿呢?楚若哀怨了一會,換下衣服,確定自己人模狗樣後,找了個盒子,抱起那架素音冰弦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