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投身丐幫(1 / 2)

濠州城,方圓百裏最大也是最繁華的的城池。

自從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回來對月立誓要推翻元朝殘暴的統治,朱重八便來到了這座大城。欲成大事,他勢必投靠一股勢力,而一直窩在那偏遠的山村顯然是不可能的。

第一次進濠州城,朱重八的第一反應就是人多,人好多,是他從沒有見過的那麼多人。

當政的蒙古達官貴人們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有帶著衛士郊遊打獵的,也有帶著家眷購物逛街的。而一旦看見蒙古服飾的人,道上的行人,不管是金發碧眼的色目人,還是同樣精擅騎射的契丹、女真人,或者地位最為低下的漢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如若不小心驚擾了車駕,一頓鞭子是跑不了的,甚至有可能被鞭撻至死!

很多蒙古人便專門以此為樂。

所以遇見蒙古人,路人皆側目,但大都敢怒而不敢言。

蒙古人用自己的鐵騎滅金亡宋,創下了赫赫武功。但馬背上得來的天下,再用馬背上的那一套來治理,不搞得天怒人怨,那才是咄咄怪事。

從來都是官逼民反,蒙古人倒行逆施,亡之必矣!這些道理都是後來朱重八的生死之交,博得『再世諸葛』美譽的劉基告訴他的。

“這位客官,我看你骨骼清奇,麵相奇特,是大富大貴之命,但看你兩眼虛浮,印堂發黑,怕是有冤孽纏身啊!待我給你算一卦吧!”

一個江湖術士打扮的男子舉著一個『諸葛神算』的卜卦旗子迎麵向朱重八走來,其淡然自若的神情確有一股子飄逸出塵的韻味。

“訛鬼騙神的玩意兒,我朱重八是不信的!”

他擺擺手順著街道走了過去,留下那男子站在原地一臉愕然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其實朱重八正想找人指點一下迷津,隻是手裏半個子兒都沒有,總不能等別人算完之後一跑了之吧?這可有悖他做人的原則。

朱重八信馬由韁地在濠州城裏四處轉悠,思考著他的出路。

目標是有了,但怎奈投效無門,而反元大事又不能宣之於口,不然徒然丟了性命。

『我該怎麼辦?』

十七歲的朱重八感覺無比迷茫。不知不覺,他走到了一座寺廟的門口,『皇覺寺』三個鎏金大字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從小到大從未入過私塾的我,怎麼會識得上麵的字?』

一縷疑惑在朱重八心裏閃過,隨之被他拋諸腦後。

寺廟裏傳來陣陣梵唱,想來正是和尚們晚課的時候,若有若無的檀香縈繞在鼻端,他站在寺廟門口,突然靈光一閃,何不去當和尚?可轉念一想:

『我若剃度做了和尚,整日吃齋念佛出塵避世,豈不是跟我的誌向南轅北轍?』

“客官好興致,欲遊皇覺寺,為何還不進去?”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此前意欲給朱重八卜卦的術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指著眼前的寺廟問道。

“恕我冒昧,想我朱重八貧農出身,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值得先生一路跟隨?”

『若說不是尾隨於我,你一個江湖術士怎麼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兒的情況下再次和我相遇?』

朱重八在心裏想道:『難不成我真有什麼冤孽纏身,這個江湖術士欲拯救於我?』

“相逢即是有緣,小兄弟不必如此戒備,我劉基隻是與你相善,欲與你結交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個自稱劉基的男子說話不疾不徐,沉穩儒雅,竟有一種令朱重八打從心底裏不得不信服的氣度。他的眸子深邃悠遠,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似要把他從內而外看個通透。

“承蒙先生抬愛,小生自十歲離家,從未有人對我如此和顏悅色,一時不大習慣,還望先生見諒!適才言語若有得罪之處,望先生海涵!”朱重八一邊和他客套一邊仍在尋思著。

“之前我對你所說,並非虛言恫嚇,我與你一見如故,也就直言無忌,你是不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劉基這一番話直把朱重八駭得魂飛魄散,他震驚地盯著他,脫口而出道:

“你怎麼知道?!”

“這點先不忙說,朱重八,你是不是有八個兄弟?其中大半都餓死了,隻剩下你和二哥?”劉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朱重八渾身一震,張大了嘴卻不知如何接口。

『我家慘況除了我自己,誰人也不知曉,他是從何得知?』他的腦袋有些發蒙。

“我說對了吧!一切早就『寫』在你的麵相上!你十歲那年,二哥病餓致死;同一天,父母先後傷心自盡,是也不是?”劉基的話音不高,但字字驚心!他言辭所述有若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