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也好,無意也罷,蔣宇宣這人不簡單。
蔣宇宣把錄音筆交給傅聽林。
傅聽林接過後,隨口問一句:“你知道李致安喜歡什麼?”
“無限風光我不獨占。”蔣宇宣微笑著問,“李致安喜歡就是這句話。”
“我沒你問他喜歡哪句話。”
“他喜歡貓。”
“我說的不是動物。”
“他喜歡爬山。”
“也不是這個。”
“他喜歡梧桐樹。”
……
傅聽林不停地問蔣宇宣,無論蔣宇宣說什麼,到最後傅聽林都會否認,蔣宇宣生氣,凝眉問道:“小林先生,你在耍我嗎?”
傅聽林轉著錄音筆,回答說:“沒有,我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得敬重李致安。”
其實他問那些,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瞧著蔣宇宣知道的多,他就多問一些,聽一聽。
蔣宇宣站起來,看著傅聽林說道:“小林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聽林把錄音筆遞給溫竟,回頭淡漠地說:“敬重很輕,不足以讓你對李致安的事這般上心。”
蔣宇宣沉著臉,心中憤憤不平:“我就是敬重,敬他一個人闖出一片天,讓我覺得一人之力可以撼動一切不平。他不該死於自殺,不該這樣落幕,他應該東山再起,風風光光地站在高處,一直做那顆啟明星。”
文靜的人不再文靜,隻剩下心中那團火。
蔣宇宣說話時,傅聽林一陣恍惚,他記得有一天,傅恩賢帶著他去找李致安,他在旁邊看書,傅恩賢和李致安兩人下象棋。
兩人也不知道是下象棋,還是在聊天,一盤棋下一個上午還沒結束。他湊過去看,剛好聽到李致安對傅恩賢說:“哥,你在高處,是我的引導者。”
蔣宇宣情緒失控,繼續對傅聽林說:“我懷疑李致安的死,是覺得李致安不是一個會自殺的人,隻要是了解李致安的人,就知道他不會輕易自殺,即使落在深淵,他也會卯足力氣再爬上來。”
傅聽林腦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像蔣宇宣這樣的人,才會是李致安走過的路上的路燈,也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人在,讓人不覺得獨行的夜,隻有恐懼,黑暗,孤寂。
“你認識姓傅的人嗎?”
蔣宇宣愣了一下。
傅聽林說:“我換個說法,證據是誰讓你給我的?”
蔣宇宣的怒火還沒完全消散,又被重新點燃起來,他拉著臉:“小林先生,你要是不想查李致安的事,我可以自己查的,不用麻煩你,請把證據還給我。”
傅聽林第一反應就是,他猜錯了。
蔣宇宣一個人在偷偷查李致安的事,不是被人送到他麵前的。
“你為什麼放廬山雲霧?”
蔣宇宣耐著性子說:“以前來這裏吃飯的老先生送的,我一直舍不得,今天特意取出來。”
傅聽林問:“什麼樣的老先生?姓什麼?”
蔣宇宣歪著頭仔細看著傅聽林,輕聲說:“和你長得有點像,好像姓王。”
傅聽林想到傅恩賢,微笑著道歉:“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破開雲霧,還未見到太陽,已經有光照在空中。
這時,窗外一隻鳥飛過來,停在窗邊,張嘴叫了幾聲,隨即飛走。
傅聽林心情不錯,留在得宣樓和蔣宇宣下幾盤象棋才回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