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雷響,窗外暴雨傾盆。
江瑉的額頭貼著玻璃看窗外的雨,說道:“下雨了,我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
話音剛落,窗外風聲乍起,雨斜,樹狂。
江瑉低頭看著自家院子裏的一棵掛花樹,彎的弧度讓人擔心下一秒就會枝斷,葉落,枝葉即將觸碰地麵時,又被風推起,反反複複,有驚無險,她的擔心也就沒了。
她想起陸方晴,陸方晴小時候和她媽媽在一起生活,住在小巷子裏,每到下雨天,陸方晴就會打著傘跑進雨裏,去附近公園坐著看魚。
她問陸方晴,你為什麼要跑出去?
陸方晴說,家裏是藥味,巷子裏是惡臭,隻有在公園裏,才能呼吸新鮮空氣。
她學陸方晴,也跑進雨裏,但她是個沒骨氣的,撐著傘跑進雨裏還沒出院子就跑回去,縮進書房看書。
她想和傅聽林說起這件事,涉及陸方晴的私事,她不想說,就指著那棵桂花樹讓傅聽林看。
“我爸種的狂風不折枝。”
她是想說,那是陸方晴,她的榜樣,她沒有陸方晴的骨氣,但她會向陸方晴學習,不讓自己折枝。
“等開了花,將會折在你手裏。”傅聽林聲音溫柔,說的話讓江瑉聽著不高興。
“哼。”
晚飯時,張遇幸說起江瑉在下雨天撐著傘跑進雨裏,淋了雨,感冒後躺在床上哭的事。
江瑉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感冒,沒有哭。”
可惜沒人相信。
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豔陽升起,一切如舊。
去致安島前,劉寶書自告奮勇提前去打點,等他準備好一切,傅聽林和江瑉抱著傅睿時,在一天夜裏悄悄坐上去致安島的飛機。
江瑉一覺醒來,人已經站在致安島的地麵。
她對致安島的第一印象隻有兩個字,一般。
傅聽林抱著傅睿時牽著江瑉的手沿著紅毯往裏麵走去。
傅睿時指著不遠處樹上的鳥說:“爸爸,鳥唱歌,真好聽。”
江瑉逗著傅睿時說:“它們在歡迎你,說遠道來的客人,你們好。”
傅睿時揮著小手:“你們也好。”
劉寶書走過來說道:“先生,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我們先去吃飯。”
島上的飯菜不太和江瑉口味,江瑉隨便吃幾口,問劉寶書:“寶書,哪裏風景最好?”
“少夫人,島的西麵是大片花田,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江瑉靠在椅背上,看著傅聽林給傅睿時喂飯:“我們先去哪裏。”
傅聽林沒回答,仰頭問劉寶書:“路線是安排好的嗎?”
“是,人已經清了,不會有打擾。”
傅聽林對江瑉說:“你再吃一點,吃好,我們就去。”
“嗯。”江瑉敷衍著回著傅聽林,轉頭吩咐傭人說,“記得把我畫畫的工具帶上。”
她著急去看風景,畫完春天,她就隻剩下一幅夏天的畫了。
出發前,傅聽林讓傭人帶上吃的和水,坐上車後,他對寶書說:“開車在島上繞一圈。”
江瑉太興奮了,他要把江瑉的興奮勁給磨一磨。
路上一閃而過的風景,最能抓住一顆蠢蠢欲動,向美的心。捋順了心上的躁動,等到了目的地,即使景色不如意,也不至於失落。
“為什麼嗎?”江瑉拉著臉看向傅聽林。
“謀全局,謀一域,看景,也一樣。”
江瑉戲謔:“你大道理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