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她也沒有開車燈,搖搖晃晃但穩當快速地前行。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城市遠遠的光亮像是一種指引,讓她精神略微放鬆了一些。

快要進城的時候,她在路上迎麵撞上了一輛同樣沒開車燈的車。

不,應該說是對方撞上了她。

時末被撞得發懵,過度消耗的體力讓她頓了頓才從方向盤前抬起頭。

那車上的人已經下來,怒氣衝衝地朝駕駛座而來。

及腰的長發隨著走動而跳躍,風風火火的樣子,時末猜到了是誰。

她往後靠,餘光看到那車副駕上又下來一人。

身側車門被拉開,歌洛生氣地吼她:“時末!再有下次,你就算不死在那裏,我也會親自殺了你!”

歌洛那麼生氣,卻還是抓了她的手腕往上抬,摸到了時末簡略的包紮。

黑色的布料看不出血色,但已經被浸濕了,散發出血腥的氣味。

歌洛氣得發抖,但視線一斜,她看到了後座的女孩,便忍住了衝動。

她還不知道女孩已經看到了時末使用異能的場景。

“小洛,我累了。”時末親昵地喊她,主動服了軟。

她很少這樣喊歌洛,大多時候都叫她的名字。

這樣的稱呼也隻有在小時候最常聽到。

歌洛軟了語氣,想罵又罵不出,最後隻輕輕推了她的肩膀:“坐過去,我來開。”

方才從副駕下來的人也過來了,遞給歌洛一個醫藥箱。

歌洛接過來,在蕭聽白臉上親了一口,又小聲說了幾句話,對方點點頭,摸摸她的臉,回吻了她一下。

然後開走了另外一輛車。

歌洛坐上駕駛座,順手把醫藥箱放到時末腿上,語氣不太好:“你先止血。”

時末靠在副駕上,偏頭對她淺淺笑了下:“謝謝你來接我。”

“我來殺你的。”歌洛看她,語氣認真,“阿末,我說真的,答應我沒有下次了。”

就那樣把她送到了蕭聽白家門前,而時末明知道她自己會因為異能的副作用平添傷口和消耗過度。

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時末把自己置於消耗過度無力還手的處境,就說明她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歌洛怎麼會不生氣,在蕭聽白家門前的她又氣又怕。

怕到她開車的手都在發抖,直到看到時末沒死那種氣才湧了上去。

時末和她對視,誰也不退讓。

半晌移開眼,她打開腿上的醫藥箱找止血的藥。

“隻要你不把自己置於險境,就沒有下次了。”

歌洛氣得想捶方向盤,但胸膛起起伏伏,她忍住了,發動車子大力地拉了離合。

咚一聲,誰都知道她生氣了。

但時末垂著眸子,依舊不退讓。

止了血,又簡單包紮了下,時末疲憊地靠在副駕上看向窗外,眼神晃了晃,瞥到了後視鏡裏後座女孩的臉。

女孩坐在窗邊,沉默地望著外麵。

好像什麼事物都無法打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