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什麼呢？時末也不知道，但是她太過安靜，這種靜讓時末覺得怪異。
時末沉默下來，但頌九將聲音送入她的腦海。
【你剛才騙人。】
“我怎麼騙人了？”時末揚了下眉，不覺得她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你不是躲夠了，是躲不下去了。】
時末的異能的暴露在鷹組和國王親信的眼下，就算她有再大的能耐也在這個王國躲不下去。
“你能這樣說是你不了解我。”
【你能逃出這個王國？】
“逃出去多簡單，活下去才是最難的。”
女孩看著她，呼吸帶動胸膛微微起伏：【我們隻想離開這裏。】
時末低聲：“我知道。”
【但我沒有賦石再讓你幫我救人了。】
“……”時末認命般笑了下，“你的委托是將人救出來，我沒有完成，所以那塊賦石還是你的。”
頌九的表情微訝，眼眸似乎都亮了一些。
她望向時末，淺色的眸子漂亮極了。
【你要把賦石給我？】
時末的神色溫和了許多：“那本來就是你的。”
說起賦石……時末走回床邊，在床頭櫃上看到了十分紮眼的一個木盒子。
打開一看，裏麵放著的正是賦石。
她把賦石捏進掌心正準備還給頌九的時候，眼神突然一變。
原本被她用光了兩次儲存異能的賦石中心，那停滯的金色光點又流動起來，尾端拖曳著流光。
時末轉身，把賦石展示給頌九看。
頌九看著賦石中心“再生”的異能，麵上並不見意外。
“這就是你的賦石的特殊之處？它能‘再生異能’？”
時末了然地點頭：“所以那個女孩才不願把它給我。”
【我再拿它和你交易，救回我的朋友。】
時末幾乎是秒回：“好。”
但她望向女孩的時候那種賺到了的笑意就淡了許多。
她安慰頌九：“帕爾默那人說到做到，她說你朋友不會有事她就不會有事的。”
“治愈係異能到哪裏的待遇都不會差。況且她應該是想要借用你朋友去治療誰，就更不可能傷害你的朋友了。”
【至少，不是銜尾蛇抓住了她。】
頌九似乎也在安慰自己。
時末沒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
但頌九像是被勾起了什麼回憶，突然說——
【如果不是我，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時末眉一皺，道：“永遠不要這樣想，你這樣的想法會讓拚命保護你的人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一直、一直被保護又有什麼意義嗎？】
【會不會那種保護根本就是自私，根本就毫無意義，如果我根本就不需要那種保護呢？】
女孩的聲音第一次讓時末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情緒起伏。
她在痛苦。因為被他人保護而痛苦。
“……”
頌九眨了下眼，偏頭去看沉默的時末。
【我不是……】說你。
“你在發脾氣。”時末笑笑，“這很好，你現在才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孩。”
頌九皺眉：【我十九了。】
時末聳聳肩，手肘抵在了窗台上：“你不會是拖累，不會是你讓情況變得糟糕。”
“但你說的對，過度的保護是一種自私，它會忽略了被保護人的感受，會漸漸變得像……自我滿足？”
時末呼出口氣：“這樣是不對的。”
【就像你嗎？】
時末一愣，緩緩笑出聲：“對啊，像我。”
頌九有些懊惱地眨眨眼。
“有時候牽掛也能讓人變得更強不是嗎？”時末唇角勾著淡淡的笑，轉身靠在窗邊看向頌九。
“所以，你也會讓你的朋友變得強大。”
女孩眼神顫了顫，輕輕抿住了唇角。
她看起來有點失落，身形被月光映襯得寂寥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