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垂的眼眸在夜色下蕩漾著濃鬱的深色。
眉微微皺了起來。
她想到了那份資料。
遠寧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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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末還以為帕爾默的車庫會很高端，但實際上和鑰匙匹配上的卻是一個陳舊的鐵門車庫，還是要靠人力推開那種。
時末推開門，映入視線的是一輛再普通不過的黑色轎車。
說普通都有些抬舉它了，這車是十幾年前的車型了。放以前可以說普通，放現在過分一點都可以稱為老古董了。
“當然，當然是這樣的車了。”
她才沒指望帕爾默那個變態女人送她一輛好車呢。
【這車不好嗎？】
頌九看不出來，隻能憑借時末的反應來得出結論。
時末歎口氣：“好得很，上車吧。”
【你沒錢買車嗎？但你看起來並不缺錢。】
女孩邊上車邊提出問題。
“我不買車，”時末發動轎車，“我的車啊，都活不了多久。”
話音剛落車猛地躥了出去，把女孩嚇得一激靈，臉都白了幾個度。
時末趕緊踩了刹車，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我知道為什麼你的車活不久了。】頌九的聲音還有點顫。
小臉白白的。時末瞥她一眼，壓住被惡趣味牽動的嘴角。
掩飾地咳了一聲：“抱歉，不太熟悉這個車，嚇到你了？”
頌九覺得她眼神怪怪的，朝她看過去，很誠實：【嚇到我了。】
【我還以為你很會開車。】
“我是很會啊，隻不過這個車型我不太熟悉，有點老了。”
女孩看著她，眼神明晃晃寫著“我不信”三個大字。
【你是說車有點老了嗎？】
“當然是車，不然還……”
時末反應過來：“嘿，你說我老。”
頌九觀察著她的反應：【我沒有說。】
“但你就那個意思，我也才二十二，你就說我老，你也會到二十二的。”
不算上一世的話二十二。時末默默想。
女孩幾欲開口但都表情複雜地止住了。
時末後知後覺有些尷尬，好像她的反應是有點大了。
要她真的二十二聽到這話她也就笑笑。
但上一世和這一世的年紀一加，已經四十幾歲的她還真沒法完全不在意。
“咳，還、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老。”
時末嘟囔完這句後就發動了車輛。這次的車平穩地駛入了街道。
時間還早，街道上的人也不多。
拐過幾個街道後時末腦海裏緩慢響起了女孩的聲音。
【我的族人從未有活過三十五歲的。】
時末目視前方，沒有扭頭去看她。
【所以在我的族群裏，說人老是一種祝福。】
“……類似於長命百歲這樣的祝福語嗎？”
頌九扭頭看著她的側臉，點點頭：【但我們會說，祝願你活到三十五歲。】
紅燈。隻剩幾秒的紅燈。
時末踩住刹車。
眸子垂了垂，偏頭看她。
唇角牽起一個笑：“隻活到三十五歲我可不滿足，我要長命百歲。”
綠燈跳出，時末鬆了刹車。
她轉回頭去。
【你會長命百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