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依舊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俞一心不知怎麼了,看著鄭澤略帶迷茫的表情,竟然有些莫名的心動,他手抬了抬想碰碰那人臉頰,最後卻還是放了下去。
“鄭總,要是沒事的話早點回家吧,這大熱天的,沒必要在這裏耗著。”俞一心話雖說的客氣,但語氣裏卻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關心。
他知道自己應該遠離鄭澤,也確實那麼執行著理智的勸導,可當那人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卻險些失了方寸。也許看不見,心就不會亂了吧?俞一心垂下眼睫,最後再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鄭澤原本還有些晃神,見俞一心就要離開,他這才仿似回過神一般叫了一聲:“俞一心!”
俞一心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鄭澤望著眼前寬厚的背影良久,忽得一笑道:“陪我去喝一杯怎麼樣?”
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很低,嗓音也沙啞的厲害。俞一心險些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但在弄明白話的內容之後還是轉過身。
他盯著鄭澤有些水潤的眼眸看了幾秒,似乎在考慮這句話真實性。但是猶豫過後,他還是點了點頭,隻應了一個字:“好。”
俞一心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鬼使神差般答應了下來。而且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鄭澤已經一腳踩下了油門。指針在儀表盤上迅速移動,不一會兒就如風般消失在了街頭。
他本想提醒鄭澤開慢些,但在側頭看了眼沉著臉麵無表情的鄭澤,他最後卻拉過安全帶係好,不再多言。
鄭澤去的地方自然是“ms”,前一次來熱鬧非凡,湊熱鬧的損友熱情的快把空氣點燃。而這一次他卻隻要了拐角的一間小包間,空間不大,但兩個一起喝酒卻綽綽有餘了。
鄭澤一進房間就叫人把他存在這兒的酒拿了出來,都是上好的紅酒,其中還有瓶82年的。那是祁少峰送他的30歲生日禮物,以前他還省著,這回卻是直接拿整瓶拿了出來。
說是讓俞一心陪著喝酒,但鄭澤卻是從進門開始就一言不發,酒一開啟,還沒來得及醒酒,他就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幹而淨。他喝的有點急,沒來得及進到嘴裏的酒從脖頸處一路流下,最後低落在了胸口。紅色的酒漬在雪白的襯衫上浸染開,像午夜盛開的玫瑰,留下醒目的痕跡。
俞一心看著他這般牛嚼牡丹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雖然不懂酒,但也知道這些酒一定價值不菲,鄭澤這麼喝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但他卻沒有阻攔,隻是坐到鄭澤對麵,靜靜的看著他。
鄭澤也許是喝起了興致,倒了一杯又一杯,一瓶解決完之後他沒停歇的又開了另一瓶。不過這次可不是什麼後勁才發力的紅酒,而是烈酒伏特加。
喝過酒的人都知道,最忌諱的就是紅白混著喝,這樣必醉無疑。鄭澤酒桌上混了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這點,所以這會兒這麼放肆的喝著,顯然是為了求醉。
可沒成想,第二杯還沒下肚,杯口就被人擋住了。
酒過一旬鄭澤已經有些醉了,他偏過頭雙眼迷茫的看著擋住他杯子的人:“你也要?”鄭澤說這話的時候視線都有些對不準了,可他卻仍然朝著俞一心笑了笑,隻是這笑卻不似往常那麼客套,反而滿是挑釁的意味。
俞一心瞧著這樣的鄭澤,心裏莫名的有些煩躁。他一把將酒杯搶了過來,垂下眼簾看了看那澄清的液體,然後仰頭喝了下去。他本就不常喝酒,更別說伏特加這種烈酒。半杯酒下肚,登時嗆得他咳嗽起來,胸腔更是像被烙鐵燙過一樣,火辣辣的疼。
鄭澤見狀,笑容拉的更大了,他伸手接過杯子,將剩下的一半酒倒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而後的大半個小時裏,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一來一往,最後將一整瓶伏特加喝了個幹淨。
紅酒的後勁加伏特加的烈性不容小覷,鄭澤喝到最後整個人都暈了,滿腦子的天旋地轉,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好在俞一心還清醒著,他雖然不常喝,但酒量還算不錯。撐著牆壁站起來,他搖搖晃晃的朝門口走去。本想出門叫服務員進來幫忙,卻不想門一打開,正好碰到急匆匆趕來的祁少峰。
四目相對,兩人雙雙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