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裏出錯了?哪個環節?還是根本就不該開始呢?
沒有心情工作,盯著一張設計圖半小時,鼠標隻是在無意識地胡亂移動,我的眼神失去了焦點,思維也失去了焦點。
傍晚時分,還是帶著一頭一臉的汗水站在夏海的麵前,他躺在公寓的小床上,沒有開燈,沒有音樂聲,也沒有可可的香氣,隻有他的憂傷,屬於一個年輕男孩子的憂傷和困惑,彌漫在整間屋子裏。
我坐在他的床邊,握著他的手。
“夏海,我們不吵架,也不要冷戰,我們聊聊好不好?”
他不說話,脾氣很倔強呀!我暗自覺得好笑。
“安宇和秦鳴,他們是我在旅行途中認識的朋友,他們幫助過我,我也很信任他們。這次是去南邊開會沒錯,跟他們是偶遇的。我不喜歡坐火車長途旅行,所以就跟他們一路開車回來。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去找過你,唱片店和這裏,但是沒有找到,所以才回家的。他們跟著我東奔西跑,我招待人家吃頓早餐也是應該的吧!”
夏海的臉色在一盞微弱台燈的照耀下顯得忽明忽暗。
“沒有事先告知你的行程是我考慮不周。那是因為”我猶豫了,看見他和美知擁抱的事究竟要不要說,會不會顯得自己太小氣了。我咬著下嘴唇,從心底裏看不起自己。這是愛情的拉鋸戰,我明白,但是,發生在我與夏海之間,這樣真的合適嗎?
其實我要的,真的是一份安然平淡的心境與氛圍,我從沒想過和比自己年輕的男孩談戀愛,我究竟要擺出怎樣的姿態?我該忍讓嗎?我能撒嬌嗎?
“因為什麼?”夏海問。
“沒什麼。”我咽下了嘴邊的話。
“美知她”我問,“已經走了嗎?”
夏海點點頭。
他抱住我,我們躺在一處,他輕輕吻我的額頭,我聽見他的歎息聲。
“對不起。”我說。
“為了什麼?”
“這幾天我態度很惡劣。”
“這樣子我反而安心,從前你像尊女神雕像一樣可望不可及。”
夏海這樣說。我苦笑了一下。
“LJ他”
我緊張起來,“LJ怎麼?”
“他是怎樣的人?”
“他去找過你是不是?”我要一問究竟,夏海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輕拍我的背。
“你別緊張,我隻是有些好奇而已。他看起來像是能夠呼風喚雨。”
LJ嗎?是的,隻要他願意。
“你在擔心什麼?”我問。
“不擔心什麼。”
“很介意他的存在?”
“嗯,有些。”
“我改變不了過去,我愛過他,如果沒有他,我不會是現在的我。美知不是也一樣?”
“你介意美知?”
“有些。”我回答。
夏海輕笑。
“你介意是因為你不懂我。”
“我看見你們擁抱。”
“那是在告別。”
“是啊,我也明白。”
“我很高興呢!”
“什麼?”
“你能夠吃醋。”
“我才沒有!”我反駁。
“你介意LJ說明你也不懂我。”我說。
“我明白。那個下雨天的晚上,你站在街對麵,你不知道那對我究竟意味著什麼。”
“心嶼,別再趕我走。”
我點頭。
“沒有你,我不知道要怎樣活下去。”他說,我的記憶裏突然閃過一些過往的片段。
“夏海,我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
夏海的身體明顯一震。
“我想起那一年我們分別的時候,我媽媽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娟姨?”
“嗯。”
“你呢?你沒有難過。”他問我。
“沒有。”我回答。
夏海失望地收了聲。
“我大病了一場,三天滴米未進。”我說。
“為什麼?”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絕望。”
我們都沉默下來。
“夏海,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不再把我當成姐姐了?”
他沒有回答。
我靠他更近些,夏海反而在退縮。
“對不起你這樣子,我很困擾”
我恍然大悟,然後起身坐在床頭的椅子上,蜷起腿抱住膝蓋,臉上微微有些發燒。夏海看樣子大大鬆了口氣。
這種感覺,酸酸的,有些急迫的,緊張的,擔心被人發現又想要昭告全天下的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會不會有一天消散掉?之後它還能再我的記憶中留存片段嗎?我蒙住臉,一由不安像水般將我束縛。
“心嶼,我想回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看看。”夏海說。
“嗯,我也正想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