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個大幅度的拐彎,車內人隨著晃動,身旁有個小夥子沒站住,踉蹌了下,踩到了瀾溪的腳。
沒多疼,她卻紅了眼睛。
“小姐,真對不起,你沒事吧?很疼嗎?”小夥子慌慌的道謝著。
瀾溪搖頭,哽咽的嗓子發不出聲音,隻覺得那股心酸頂到了鼻尖及眼眶。
“真的沒事嗎,你別哭誒!”
“沒事……”含糊不清的說完,瀾溪看了眼外麵,跟著人流下了車。
在早上這樣忙碌的上班時間裏,所有人都加快著腳步,隻有瀾溪一人,眼神渙散,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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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周裏,瀾溪的情緒一直被什麼勾著,有種行屍走肉的感覺。
程少臣的電話和短信也再沒有來過,賀沉風也一樣,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這樣也好,不然他們倆在一塊,也都是做那種事情。
快下班時,瀾溪將手裏整理好的文件摞疊好,打算去經理辦公室給他送過去。
快要走近時,聽到裏麵傳來聲音,經理似是在打著電話。
她看著那微掩著的門,抬手要敲門時,卻在更近的狀況下,聽清晰了裏麵的話。
“好的好的,彭副……”
彭副?
瀾溪手僵在了半空,不禁屏息著湊的更近些。
“是是,之前您吩咐的工資我都給漲了,再漲的話還得有個間斷時間,不然下麵人也會有意見……好,我明白!”
在經理掛斷電話後,她的耳邊還不停重複的回響著他先前說過的話。
像是被什麼砸到了腦袋,隻覺得頭昏腦脹。
也忘記了敲門,她直接推門而入。
經理正靠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仰臉不知在算計著什麼,眼裏精光流過。
被她這麼猛然闖入,頓時臉色沉了下來,“怎麼這麼沒規矩了!”
瀾溪也沒說話,徑直走到辦公桌麵前,將手裏的文件一放,卻沒有離開,隻是那樣看著經理。
“怎麼了?還有別的事?”經理被她盯的有些發毛。
“先前為什麼給我漲工資?”她直接問。
經理聞言,一驚,心裏暗叫糟糕,麵上卻盡量保持著,“你工作出色當然就給你漲了,瀾溪啊,你可別鬆懈,好好給我幹,我是一直看好你的!”
“剛剛的電話我聽到了!”她呼吸有些急促,極力的穩住自己的情緒,再度問道,“經理,我就問一句,是不是他交代的?”
“瀾溪,你看你這麼較真做什麼,漲工資不是好事麼。”經理麵色猶豫,半響後,才有些模棱兩可的說著。
將一口提上來的呼吸和唾沫一塊咽下,瀾溪點頭,“好,我明白了!”
說完,她便腳步很快的離開的經理辦公室。
坐在椅子上的經理也忙坐直了身子,將剛剛撥打的電話又回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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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瀾溪坐在寫字樓前麵的廣場前,臉色陰霾的將手機裏的來電翻了個底朝天,想要找到彭和兆的聯係方式。
之前她的手機摔壞了,她現在用的是賀沉風買給她的,裏麵哪裏還能找到之前的記錄。
她抬起左手握拳,一下下砸在眉心間。
驀地,想到了什麼,她快速撥通了謝母的號碼。
“瀾溪啊?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我在給你爸做飯呢!”那邊謝母的聲音有些忙碌。
瀾溪此時也沒有心情和謝母嘮家常,直接道,“媽,把彭先生的號碼給我吧,我知道你們有。”
那邊謝母頓時沒了聲音,好久後才出聲,“那你等會兒啊!”
過了一會兒,謝母將號碼給了她,末了,還擔憂的問著,“瀟瀟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聽你聲音不怎麼對啊……”
“媽,我沒事,隻是有些事想要找他談一下,你放心吧。”
“那好,瀟瀟,有什麼事就跟媽說。”那邊謝母囑咐著。
“嗯。”瀾溪點頭,聽著謝母擔憂的聲線,心裏說不出的暖,她繼續問,“爸的腿怎麼樣了?”
“早就沒事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傷,你爸前兩天還念叨你了,說快中秋節了,而且還連著十一。”
“等放假了,我就帶君君回去過節。”
“好嘞!”謝母很開心的應下,隨即又嘮叨的補充了句,“有什麼事就跟媽說噢!”
“嗯,我知道了媽,掛了啊先。”
掛斷電話後,瀾溪嘴角還是彎了彎,她這會兒有點想家了,想念謝母的嘮叨和謝父的憨笑。
雖然小時候親生母親丟下她,對她有多些陰影,但這些年來,她生活的很快樂,很幸福,不需要被任何人打擾。
嘴角的弧度斂去,換之抿緊,她按下了剛剛暫存的號碼,直接撥打了過去。
聽著那電話接通聲,她的手指漸漸的攥緊。
驀地,她的手僵住,那邊已經傳來接通的跡象,她剛想開口,那邊卻搶先。
“您好,這是彭副的手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聲音嚴謹有素,應該是那位秘書。
“我想找彭先生。”她直接說明電話來意。
“請問您是……?”
“我叫謝瀾溪,有事想要找他。”
聞言,那邊的秘書立即變得謙和起來,“謝小姐,彭副還在開會。”
“什麼時候結束?”
“應該還得個兩個小時,我現在沒辦法進去幫您轉達,不然,等他結束後我讓他打電話給您?”
“在哪開會?”瀾溪咬了咬唇,有些緊追不舍。
秘書沉吟了下,緩緩開口著,“這樣吧,彭副結束會議後會回xx酒店,等兩個小時後,我給您打電話,您去那裏?”
“好!”她應下,必須盡快跟他見上一麵,不然,她今晚都睡不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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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闌珊,華火初上,一片不真切的輝煌。
瀾溪是在坐了幾站公車之後走著過來的,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離之前她打電話到現在,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她沒有回家,就在外麵隨便買小攤上的東西吃了一口,然後便等著時間。
抬眼看了看,是上次來的那家酒店,她沉了口氣,過道朝對麵酒店走著。
和之前那次一樣,那位秘書已經在外候著她了,老遠便看到了她,目光鎖定。
“謝小姐,彭副在上麵等您。”
“嗯。”她點頭,跟在秘書身後往裏麵走。
酒店外泊車位的一邊,言謙正給賀沉風拉開著車門,誰知半響後,後者站在那一動不動。
“賀總?”他不解的抬頭,卻一哆嗦。
賀沉風麵沉如水,眼裏裹著的都是寒冷蘊怒。
就在言謙想要順著他淩厲目光看去時,賀沉風卻驀地收回了目光,也沒往車裏坐,隻是掏出了手機,很快撥通了個號碼。
“喂……?”已經步入電梯的瀾溪遲疑的接了起來。
“在哪。”他眯眼。聲音無溫。
“我……在家。”瀾溪猶豫了下,說著。
隨即又很怕他下一句會說“過來”,急忙的又繼續說著,聲音故意有些懨懨,“我已經要睡了……”
好在此時是在電梯裏,沒有什麼聲響,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紕漏。
然而,在她說完後,那邊卻沒了動靜,詫異後,她將耳朵上的手機拿到眼前一看,賀沉風不知何時已經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秘書紋絲不動,對於在她身邊也是聽著她在接電話,卻沒有任何的好奇。
等電梯到達時,他才側身,“謝小姐,到了。”
瀾溪點頭,又不禁看了看手機。
莫名的,有種不安劃過心尖。
另一邊的賀沉風手中力道勁收,幾乎快將手機捏碎在掌心裏,剛剛麵沉如水的臉上,此時已經是卷起了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