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臻嗯了一聲。
周賀深深地看著他,眼底掠過一絲痛苦:“是不是他逼你的?雲逸……你告訴我實話,我一定想辦法帶你走,這世界這麼大,總有他沈明修手夠不到的地方。”
方宜臻歎了口氣,瞥著沈明修越攥越緊的手,繼續說道:“周賀,我說的真的是實話,不是他逼的。我自始至終隻喜歡過他一個人,雖然我們現在有點誤會,但時間久了,他總會相信我的。我就直說吧,我不想你來插手管閑事,我現在過得很好。”
周賀的呼吸聲粗重了一瞬,方宜臻怕他失控,節外生枝,於是說了句抱歉後就借口上洗手間,離開了座位。
洗手間在二樓。
他洗完手走出來,就看到沈明修靠著牆站在外麵等他,抬眼看過來時,目光極具侵略性,宛如怒張的黑網,隻等著獵物自己踏入陷阱。
方宜臻慢慢向他走近:“電影結束了嗎?”
沈明修瞳眸幽深地看著他,倏然伸出手,拽住他的胳膊,拖拉著他走到二樓的落地玻璃窗前,然後死死地摁著他的肩膀將他壓在窗上。
方宜臻肩胛骨處傳來一陣輕微的撞擊痛,他還沒來得及出聲,沈明修熾熱滾燙的嘴唇就已經落了下來,徹底將他未出口的話盡數堵住。
玻璃窗下就是觀影席,巨大的銀幕上正放映著電影,隻要有人回過頭一看,就能看到窗前摟在一處瘋狂交吻的兩個男人。
沈明修從來沒吻地這麼凶過,就像是要急切地證明些什麼一樣,方宜臻勉強應和了一會兒覺得吃不消,肺裏的空氣都像是要被擠光了一樣,眼前也一陣陣地發白,臨近窒息時感官的刺激更加強烈,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沈明修急促粗重的喘息以及不斷顫抖的手。
這也是沈明修第一次在方宜臻麵前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他的不安惶惑,那被他用刀槍不入的強勢外表掩蓋了的,害怕哪一天就會突然失去心上人的痛苦與恐懼。
過了許久,沈明修終於放過了他,方宜臻喘著氣,額頭抵著他的肩膀,緩過來之後,想著趁熱打鐵,於是兩手環著他的脖子,微踮腳,主動親吻他的額頭臉頰和嘴唇。
溫熱甘甜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尖,沈明修閉上了眼,環抱著方宜臻的兩手握了又鬆。
方宜臻輕歎了口氣:“我知道我挺混賬的……但是我跟你發誓,除了你,我從來沒有主動親過任何人,也從來沒有跟他們有過進一步的接觸,上床就更沒了。我隻喜歡你,想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你要我說多少次我都敢說,你現在不信也沒關係,我們還有那麼久呢,等到我都七老八十,給別人幾個億也懶得看我一眼的時候,你總會相信我了吧?”
沈明修狠狠一顫,那雙蒙了黑霧的眼好像有光芒流瀉而出,深深地看著他。
許久後,他低下頭來,輕輕地吻住了那被蹂|躪地發紅發腫的嘴唇,用唇舌極盡溫柔和小心翼翼地安撫著。
難得有這片刻溫情,方宜臻眯著眼,專心地享受著,時不時回應一下。吻逐漸加深,方宜臻下腹部也感覺到了沈明修那蠢蠢欲動的灼熱,數月下來他們幾乎每天都會在床上胡搞一番,身體的契合度非常高,就算是在這種場合,也能毫無心理障礙地發|情。
沈明修附在他耳邊,低聲道:“雲逸,我愛你,真的……非常愛。”
方宜臻的回應就是緊緊地抱住他。
沈明修從來沒有說出這句話過,方宜臻明白,現在他是真的將自己的底牌和脆弱掰開揉碎了放在他的眼前,從此之後這顆真心的下場是得到溫柔以待還是拋棄於泥濘,全都由他做主了。
方宜臻眼眶微微發酸。盡管他撒了那麼多謊,做了那麼多無法忍受的事,但是隻要他認真地向沈明修吐露表白,他再生氣憤怒,最後還是會選擇原諒他。也許是貪戀一時的溫暖,也許是想用自己的真心做最後的賭博。
這樣的感情,如何不讓人動容,也許無數人窮極一生也遇不到。而他,真的太幸運。
方宜臻迫切地想要給他更多的安全感,於是拉著他進了最近的一間雜物間,裏麵很暗,東西雜亂,但是地磚幹淨。
他咬著牙,忍著痛,沒做擴張就直接坐了下去,痛的滿頭大汗,血都流了出來。
沈明修震驚而又心疼地看著他,想要退出來,方宜臻按住了他的手,彎下腰去親他。他痛的嘴唇都發白了,還不停地顫抖著,但還是低聲對他說:“沈明修,你看著,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一時衝動的結果就是再也喊不了停了,方宜臻覺得自己真的是深諳作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