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眼中的笑意加濃:“是的。爸爸,那是我們的新家,我是來接你回家的。——當然,這裏的環境和條件比z基地要好得多,那裏有太多髒東西,可能爸爸不想見到,所以如果你更喜歡總部的話,也可以哦,隻要是你想要的,都會是你的。”
方宜臻突然覺得……自家小崽子簡直*|爆了。
這種天涼王破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而且這樣“打下總部做據地”的拉滿仇恨值的話也敢在這種場合說!指不定下一瞬間就被當成活靶子了。不得不說,戰鬥力點滿的人就是比戰五渣有底氣。
大廳內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水晶歐式吊燈大的掉下來能砸死一片,折射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廳,處處都亮如白晝,空氣中浮動著美酒與美食的香氣,讓人恍惚有種末世從未降臨的錯覺。然而這到底隻是錯覺,這些所謂的權貴上層,都是踩踏在無數的鮮血與痛苦之上,把酒言歡醉生夢死,替麻木的自己、替這個腐爛的世界,遮上一塊自欺欺人的美麗而虛假的麵紗。
很快,就有不少人端著細高的香檳酒杯朝這對父子走來。
方宜臻穿著得體又明亮的白禮服,襯得他越發溫文爾雅,看似好相處,卻與所有人都保持距離,直接用肢體語言拒絕了旁人的搭訕和靠近。而站在他身旁的江亭則是一身暗色係禮服,愈發顯出他的膚色奇異地透明青白,整個人冰冷蒼淡地與宴會中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父子兩都不太想跟他們過多接觸呢。
但是他們一個是名動世界,萬千錢財權勢也求不得一麵的科研鬼才,很有可能把握著這個世界最後的希望和生機;另外一個則是在短短三年間聚集了無數勢力,已然有了跟總部首領平起平坐的滔天權力的全係異能者——或者可以稱之為末日終結者。
即使上流們再不樂意熱臉貼冷屁股,也得擠出討好的笑,往前湊。
方宜臻一看到那些涎著臉貼上來的人,就一陣不耐煩,他一直拒絕總部的邀請,就是懶得應付這種場麵,比起這些,他更願意待在實驗室。
而江亭更是幹脆無視了這些人。他的眼永遠都隻看著他的爸爸。
這時,一名穿著純白色晚禮服的姑娘被她滿眼都寫滿勢利兩字的父親推了出來,硬生生地推到了江亭的跟前。
“江首長,這是我女兒,你們年紀相仿,應該有很多話題,不如讓我女兒陪你聊聊?”
那姑娘的麵龐清純動人,隻化了淡妝,卻是螓首蛾眉,兩側臉頰泛起了羞怯和尷尬的粉紅,目光也不停忽閃著不敢看江亭,看起來越發令人心動。
江亭沒有任何表示,方宜臻倒是觀察起了這個姑娘。
看麵相,是個不錯的,小崽子十八歲了,差不多到春心萌動的時候了吧?這個姑娘還是挺合適的。
畢竟他是個開明的父親啊~
不過老爸在邊上看著,應該會害羞吧?方宜臻輕咳了一聲,打算走開幾步,讓他們小年輕一塊兒玩去,於是對江亭道:“我去跟總統問個好,你不用陪我了,過一會兒我回來找你。”
江亭眉心微蹙,似是對方宜臻不要他跟著有些不太高興,但是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那爸爸要快點回來。”
見不到爸爸,他會很焦躁的。
“知道了。”方宜臻揮揮手就深藏功與名地走了。
江亭的目光一直追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緩緩地垂下了眼簾,有些倦怠無聊般地搖晃著杯中散發著醉人芳香的酒液。
那姑娘呆呆地站在他身邊,張了張嘴,非常想開口於他講話。
她在第一眼,就被眼前的青年迷住了魂。
冰冷地仿若冰霜、沒有一絲生氣的臉孔在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下,竟有種迷|幻般的蠱惑力,讓人看一眼,就像墜入某種用黑甜氣息包裹纏繞起來的網一樣,不想掙脫,也掙脫不了。
也許是江亭的神情擺明了不想跟任何人說話,眾人也不敢惹怒他,隻得散了,於是他的身邊就隻剩下了那姑娘一個。
江亭半垂著眼皮,然後仰頭喝了半口酒。
爸爸離開他的視線已經半分鍾了。
啊,好想他,滿腦子都是他,眼睛隻想看到他一個人,要去找他嗎?
可是爸爸說了很快就會回來的,他要不要相信爸爸?
酒液堆在他的嘴角,給那雙薄涼的、蒼白的嘴唇染上了晶亮的色彩,在光芒之下,竟炫目地令人眼冒金星。
姑娘近乎癡迷地看著他,倏然的,與他那低垂下來的,不含一絲情緒的目光對撞,她像是被下了什麼失魂咒一樣,脫口而出:“首、首長,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