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樣的吻(1 / 3)

喬西心下一驚,關於陸嵐的解說,言猶在耳,果真要用“心狠手辣”這四個字來定位陸嵐嗎?這完全顛覆了他給她的印象,上午孔屏說的話還未消化,何亦亭隨之而來的便是佐證。

席爍也曾說何氏向來本本分分經營,競爭亦是憑實力。所以席爍一直也將何氏視為對手。她驚訝於何亦亭是何氏千金的同時,也感慨竟也遭陸嵐的打壓,可見他的野心有多大。

可是即便如此,和她幕喬西有一毛錢的關係?隻要陸嵐不吃了席氏,她本可以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但是,她慕喬西不是這樣的人。

關鍵是她能做什麼?人微力薄。

何亦亭雖與席爍傳過子虛烏有的緋聞,那也是子虛烏有。況且何亦亭給她的印象一向非常好,她也算很喜歡何亦亭,禮貌有修養大家閨秀的樣子。再者,她又是林磊的未婚妻子,在喬西不小心登報的節骨眼上,公布婚事。這無形之中也幫了她。總之,就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至少可以安慰一下何亦亭。

於是,盡量將聲音放柔和地說:“商場上的事兒風雲變幻,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喬西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比廢話還廢!

何亦亭抬起噙滿淚水的大眼睛,仿佛傾注了所有的希望,渴求喬西的幫助,“如果你不幫我,接下來我和林磊一定無路可走。”

以她和林磊的財力也是杯水車薪。她拿出“林磊”藉以增加份量,在何亦亭的心中,也許喬西認為她們並沒有好到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幫你?”喬西實在想不出自己能夠幫她什麼,若是席爍與孔屏有一個在的話,興許可以讓陸嵐有所保留。“我能幫上你什麼?”

何亦亭似乎看到了希望,聲音雖柔柔卻帶著急切的情緒:“何氏於king集團來說不過是冰山一角,king集團要在國內拓展業務,我們何氏並不會成為絆腳石,也不會因為有了何氏就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他完全可以不用動我們。”何亦亭快速說完後,覺得唐突了,放緩了速度,泫然欲泣,“……再怎麼說你……你們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喬西踟躕不定。心想何亦亭完全不明白其中的關係,她若知道,她定不會來找自己。

“一家人說話多少會聽,也許……也許因為你的話,可以解決何氏全體員工的生計問題。”何亦亭無可奈何的繼續說:“king集團太強大,若想吞並如何氏這樣小公司,易如反掌,我爸媽年歲已高,就因為突然的變故,我爸爸現在已經住進醫院……”

“住進醫院?”

“嗯。”何亦亭抽了一張紙巾,拭了下淚水,“我爺爺是從地攤生意做起,接著是我爸爸打拚了一輩子,何氏才漸漸成形。可惜生了我,硬是不愛這些。爸爸一生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裏麵,陡然被襲,一時難以接受,硬是當場暈了過去……也許連醫藥費都無法支付……”

喬西腦中盤旋的是陸嵐逼著對手跳樓自殺,眼睛都不眨一下。

失神間,何亦亭失落地開口道:“如果你覺得為難……那……我另找辦法,都怪我無能,連最起碼的管理都不會。”何亦亭自責。“不然,我爸爸也……”

“我幫你!”喬西脫口而出。既然何亦亭都來找她了,她怎麼會拂了她的意。俠義心腸讓她應承下來,願意去試一試。

喬西明白若不是走投無路何亦亭也不會想到這個辦法。她分明是那麼高傲的女子,如今卻伸手討人情,不管有沒有林磊,喬西都想幫她一幫。

“真的嗎?”何亦亭感激涕零。激動地握著喬西的手。

喬西被她突然的熱情弄的不知所措。頗為尷尬地說:“我隻是盡量去幫忙,你不要抱那麼大的希望。萬一……”

“沒有關係的。隻要他願意放我們一條生路,讓我做什麼都行。”

夕陽映紅半邊天,晚霞在棟棟大廈間疾馳,身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

世界依舊一片忙碌,多數人是為生計奔波,勤勤懇懇地用自己的雙手糊口,為房子,為孩子,為將來……而她慕喬西有幸不用為這些奔波,卻實實在在可以體會這些的不易。用席爺爺的話就是喬西投胎投的好了,不然就算當非洲難民也得奮力地活下去。

陸嵐也隻不過是借著先天條件肆無忌憚地掠奪他人生存工具,用不正當的手段。

喬西走在路旁香樟樹下,思量著,視線裏一個女子拉著一個孩子悠閑地散步,小孩子很可愛。很溫馨的畫麵。沒走幾步,女子的手機響了,剛剛還愜意的畫麵立顯慌張。女子抱起孩子,對著手機說:“怎麼會出問題呢?我現在就到分公司一趟。”

孩子嘟著嘴問:“媽媽,我們去哪裏?”

女子也不管孩子願不願意,“寶寶乖,你先和老師待一會兒好不好?媽媽去上個廁所就回來接你。”

小孩子自然不知道媽媽是為了工作,乖乖地應承說:“好。”

喬西觸景難過。如何亦亭所說,何氏沒了,會多少人再次為生計發愁。她不是天下憂為已憂的人,她隻想無愧於心。

從包包中掏出機,撥了一個之前有工作上的往來儲存的號碼,響了一聲,那邊便接聽了。

“你好,我是慕喬西。”

此時,陸嵐身著純白色襯衫,沒有任何點綴,深藍色休閑褲,長身玉立,倚在樓頂一麵牆上,微眯幽深的雙眸俯瞰整個城市,大風在耳邊發出呼呼的聲音,他嘴角含笑,心頭愉悅,“嗯,我是陸嵐。找我?”

陸嵐反問,喬西直入主題,“嗯,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希望你可以……”腦中組織語言,選擇最合適的說法。

“沒問題!”不待她說完,陸嵐給出自己的答案。

他竟然這麼爽快地答應,喬西在電話彼端一怔。她還沒說完。

電話另一段緩緩的響起一個低柔的聲音:“來找我,京都酒店,你上次來過。”

在陸嵐將要掛電話之時,喬西搶先一步開口:“等一下!”

“說。”陸嵐輕啟嘴唇。

喬西手指無意識的扣著手機外殼,“有一家商務咖啡廳裏麵的咖啡不錯,環境也不錯。”她在提示他是工作上的事兒,另外她並不願意再次踏足他所居住的地方。

陸嵐靜靜地聽著,揚起手掌,讓涼風繞過指間,淡淡地說:“好。”

喬西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若他非要讓她去找他,那麼她隻能向何亦亭推辭,或者等席爍孔屏回來。

掛上電話,喬西匆匆回了家一趟,換了一身衣服。

比約定時間早了半個小時,坐在二樓咖啡廳的一角。靜靜地等待著,尋思各種說辭,尋找一些易於對方接受的言辭。

環顧四周,這個時間點兒,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喬西抬起腕上的手表,分針指到12點。沒有早一分也沒有晚一分。陸嵐在二樓出現,依舊的簡單純白的襯衫,深藍色長褲,撇開他的為人處事,乍一看,他溫潤儒雅,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可是……內心卻不是這樣。

剛入座,陸嵐嘴角上揚,看著她,輕笑出聲。

喬西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穿成這樣,是要跟我談業務嗎?”

沒錯,喬西專門回家換了工作服,以示這件事情的性質。

“算是,我找你是因為何氏的事。”喬西直接說。腹稿打了許久,一句沒用上,還是有話直接說吧!

“哦。”陸嵐點了杯咖啡,不加奶。倚在椅背,姿態慵懶,目光毫不避諱地注視著喬西。

喬西不由得心裏發忤,一來,她說這事,他一點都不驚訝。二來,他的氣場,他的眼神,她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腦中浮現的是他的狠毒。

喬西硬著頭皮問,“何氏一向本分,何氏的人也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一定要打壓他們?”

陸嵐依然看著她,輕啟薄唇,蒼白的臉色,帶些笑容,“因為我高興。”

喬西一愣,麵對他的回答,她完全無招架之力。

“你要怎麼樣才能放了他們?”他隨性,那她就認真。直接要答案。

這時,服務員端來咖啡。陸嵐這才將目光移向杯子上,修長蒼白的手指將杯子緩緩移到一邊,雙手支住桌麵,直直地望著她。

喬西怔怔地看著他指節分明的手指,不知他要幹嘛。

一團陰影漸漸籠罩自己,喬西猛地一抬頭,已然站起身的陸嵐毫無預兆吻向她,手掌有力地扶住她的後腦,扣向自己。

喬西在震驚中滯了短短數秒,驚醒過來後立即將陸嵐推開,陸嵐迅速鬆開手,離開她的唇,釋然一笑,修長的手指回味似的撫摸著,來回描繪自己薄薄的嘴唇,悠悠然地開口,“如你所希望,我不動何氏。”

喬西用手背狠狠地擦著唇,端起桌上杯子中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又重新吐到杯子裏,抽了幾張餐巾紙用力的抹了嘴唇,將餐巾紙狠狠地揉成團,扔到桌子上,這一係列的動作都是怒視著陸嵐完成。

陸嵐悠然含笑地看待這一切。

喬西拎起包包,惡狠狠地瞪著他說:“我就當不小心被小狗咬了一回!”轉身就走。

混蛋!

陸嵐依然笑著,目送著喬西離開,起身,動作優雅地收拾喬西甩下來的殘局,有條不紊地整理的幹淨整潔,並囑咐服務員將喬西用過的杯子打包好,他帶走。

陸嵐抬首望著已暗下來的天空,微微一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吻她。

喬西忿忿地穿過人行道,剛走過人行道,氣得原地打轉了兩圈,緊攥的拳頭恨不得將陸嵐一拳打吐血。

不能氣,不能氣,氣壞身體是自己的,就當是被狗咬,對!就是被狗咬了!

這樣一想就不會那麼生氣了,傷自己身體啊,變態!喬西還是罵了一句。長長地吐了口氣,又吐了一口氣,正在這時,手機響起。

喬西的第一反應是席爍。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席爍。

原本很堅強的心,因為看著閃爍著他的名字的屏幕,心中泛著酸楚之意,很想很想他。

人生如戲,喜怒哀樂非得有個觀眾,才能點滴生活寸寸滋生意義。對喬西來說,那個觀眾就是席爍,於席爍而言,那個人就是喬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