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盈玉宮出來,剛剛好是晌午時間。
宮巷之中,來來往往的女婢也多了起來。大多是各宮派來去禦膳房,托盤子送菜的人。每每來到江若痕的身邊,恭敬得施了一禮,嬌滴滴地招呼:“江將軍好。”
江若痕微微一笑,百花羞澀,淡淡地一個字:“好。”便有令人心醉神迷之感。
走過了禦膳房,身上略帶著的菜香之氣,讓江若痕的肚子未免當真有些餓了,繞過了長長的兩道牌門,腳步便有些煩亂。這裏離出宮還要再走一段時間,將軍府離宮外也不算近,如此一來,還要餓到幾時才好?
江若痕很少有這樣猶猶豫豫的時候,忽然頓住腳步。轉身,想回禦膳房,進酒涎閣找李掌醞再混一餐,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那裏似乎婢女太多,讓江若痕從內心裏不想再回去。轉回身,可又要走到幾時才能回府?
江若痕搖了搖頭,見宮道邊,有顆老杏樹正折了個枝在那裏,半搭不搭的,隨著微風一顫一顫。江若痕忽又來了主意,前看看,後看看,見沒人,便壞笑了笑。走到杏樹旁,伸手,把那半折不折的枝條揪了下來,一把通體玉色的劍躍然出現在手中。那鋒利的劍緣,絢麗地吞吐著淡藍的靈力,把江若痕的眸子,也烘得分外明亮。
不如,禦劍飛行?
想著江若痕再次將劍向上拋,口中碎碎而念,兩指並瓏,橫在身前,隻見那劍竟在離地一尺的地方懸停住了。江若痕許久未用此術,一見還算好使,便踩了上去,貼著地麵,猛然,向前飛竄而去。
刹那之間,耳邊風聲凜烈,頭頂束著的頭發飛揚在腦後,猶如龍舞。身上的朝服颯颯作響,被風吹得變了形,緊緊地貼附在江若痕的身前,更突顯他身材的挺拔俊碩。這樣的速度似乎是另江若痕滿意的,江若痕沉沉笑,將劍又壓低了半尺。如此一來,若被人發現,也不會覺得唐突。
眼前的風景在這樣的飛速中變得更加的絢麗,紅紅的宮牆,綠色的琉璃瓦,粉色和綠色摻半的杏樹,在眼前一瞬之間出現,又在下一瞬間迅速消失。
肚子裏的叫聲‘咕嚕’,分明響不合時宜。江若痕忽然想起了林莫夕那天送他的小菜,和那壺讓他做夢都想喝的芷蘭香。就這麼越來越想,越想越覺得抓狂。
酒徒一旦饞起酒來,便撕心裂肺,望眼欲穿。這點,連江若痕也無法幸免。
隻是林莫夕現在究竟在哪裏?李掌醞的暗示分明是說林莫夕她沒出宮,可皇宮那麼大,她一個小小的女子,又會在哪裏?
一時想得入了神,迎麵,一個肥壯的身影一晃,竟直直將那人撞飛了出去,竹卷紛紛落了地,頓時摔得七零八落。
江若痕一驚,救人要緊。身形一晃,如箭般從玉劍上衝出,在那人還未落地之前,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那人立馬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這是……哪宮的嬤嬤?
江若痕將她托在了懷裏,還好自己是習武之人,還算有些手力,不然,換個人,恐怕也難接著這身的肥肉。
江若痕恐怕她受了傷,提腕邀脈,尋思良久,才算舒了一口氣,還好,估計隻是嚇暈了過去,除了心跳過快,其它,倒沒什麼。
不過惹禍之人到底是他,隻盼她快些醒來,也好跟她道個歉。想著,掏出了懷中的的醒油,在她的鼻前晃了晃。此清油一般隻用來喚醒中迷藥的人,江若痕大多也是用在他部下的士兵身上。所以,這一晃,老嬤嬤又怎麼抵得住。打了個激靈,當即睜開了眼:“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