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友相逢(1 / 2)

隊伍來到司馬一家的破茅屋前,司馬一的爺爺已經站在那裏等著孫子了。由於興奮臉顯得紅潤了許多,人也顯得有了許多活力,好像年輕了好幾歲。

接下來無非是什麼宣讀,禮拜,放鞭炮之類的例行公事。等到弄完這一切早就過完一個時辰了,司馬一的爺爺非要留那二十個衙役吃飯,衙役們卻堅決推辭,說什麼公務繁忙,要趕快赴衙。正在雙方爭讓時,卻見一個年輕的衙役向他們的頭目低語了幾句,那頭目立馬滿臉堆笑,非常爽快的答應留下來吃一頓午飯。

其實倒不是這些衙役們奉公清廉,隻因他們久在省城,魚肉酒茶自少不得,不相信這山野陋鄉能準備出什麼好東西來,這才推辭。意思是我們這大老遠的護送舉人老爺回鄉,您老人家就賞個酒水錢,讓我們哥幾個自己解決吧。至於他們忽然又要留下來那是司馬一的外公給了那年輕的衙役二十兩銀子,雖不多,卻總比沒有強。當然了,像他們這些小魚小蝦,平時是見不到像劉英這樣的大人物的,受的也欣然。既然人家給了錢那就給人家一個麵子,在人家吃頓飯吧。這也是昆侖國很普遍的一種現象:假若官差到老百姓家吃喝,老百姓不但不會收錢,還會認為這是官老爺們“給他們麵子”,是他們家的“榮幸”。

眾鄉親也是熱情好客之人,況且來的還是官老爺,因此都過來幫老人的忙。人多力量大,沒過一個時辰,居然置辦了幾桌野味,在備上一點水酒青菜。這酒席看起來雖沒有城裏的山珍海味稀罕,卻也稱得上色香味俱全。眾官差與鄉親分幾桌坐了,幾個官差那見過這等野味,都暗幸頭兒英明,及時留了下來。待大夥互敬了幾杯酒之後,那頭兒臉也紅了起來,嗓門也大了起來,對著司馬一的爺爺大聲說到:“老爺子,不是我李大頭跟您老人家吹,相咱們家舉人老也這麼年輕便有如此成就的,我李大頭做了十幾年官差了,今年還是頭一遭。”

其實要說這李大頭也算的上見過世麵的人,三十多歲的年級,魁梧的身材,脖子上頂著一個濃眉大眼的大腦袋。做起事來風風火火,雖然三十多歲,早已是這群官差的頭頭。他說的也確實是實情,以十七歲的年紀考中全省舉人第一,在昆侖雖說不得絕後,但絕對是空前了。

老人家應付起來官差舉止得體絲毫沒怯場,就像是一個見過大事麵的人,此時心頭高興,對李大頭也較客氣:“您過獎了,將來小孫還要多仰仗您了,來,小老兒敬您一杯。”老人家說的也是實情,

司馬一雖說考中了舉人,明年殿試有可能考取進士,但也隻是有可能而已。假若考不中,就極有可能在省城任個文書之類的官職,到時候自然要與這幾個官差打交道,現在與他們混熟了,辦起事來自然方便。

又吃喝了半個時辰,眾衙役看看桌上已經是杯盤狼藉了,拍著滾圓的肚皮終於要打道回府了。老人家一再挽留,奈何這群官差陪著司馬一走了半個月,早已是欲火難熬了,如今完成了任務手頭上又有了銀子,不到縣城裏的窯子逛上一回,實在是說不過去。終於說服了老人,快步離去。

看看天色將黑,眾鄉親祝賀了幾句,也都陸續離去了。

正當司馬一的爺爺收拾碗筷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清風兄,你可讓我好找呀!”

“啪”的一聲,司馬一爺爺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嘴裏喃喃道,“清風,清風,咱們有三十年沒見麵了吧”老人因為激動,臉上的肌肉居然抖動了起來,眼裏更是噙滿了淚水。

待老人發覺自己的失態時,看見自己的孫子在一個老頭正在打量自己。這一看不要緊,那原本隻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居然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掉個不停。弄得旁邊的司馬一大惑不解:就算是年沒見麵了,爺爺不用不著這麼激動吧,還有原來爺爺的名字是司馬清風。不過以前問爺爺的時候,爺爺總說自己的名字難聽的很,讓我直接叫爺爺就是了,不讓多問。

司馬清風緊緊抓住劉英的手:“劉兄,十年了,我都消失十年了,你又怎麼會找到這裏來的?”

劉英也是滿臉的激動,“清風兄,十年不見,你老了!”

“是啊,你也老了!”

雖是短短數語,聽在司馬一的耳中卻有一種歲月的滄桑感。

二位老人久別重逢,自不免又是一陣噓寒問暖。正當二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一個司馬清風最不願看到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原來是杜雲來了。司馬清風討厭杜雲是有原因的:司馬家富貴的時候,兩家結為姻親;而當司馬家衰落了,杜雲竟絕口不提定親之事,斷絕了與司馬家的一切來往。現在看司馬一中了舉人,卻又趕快過來攀親,對於這種勢利小人,最是讓人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