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美眸一愣,他已經麵無表情地轉身要離開,她忽然有點不甘心,試圖上前截斷他的去路,卻在下一刻,被他身旁的隨從不費吹灰之力捏碎心髒。
灰飛煙滅。
多可憐。
柳從良回頭看了一眼,抬起手扇了扇空氣裏的塵埃,眉眼似笑非笑,濃濃的厭惡卻在同一時間深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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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家府邸,位於繁華熱鬧的皇城地段。
柔美的月光徐徐灑落下來,府外左右兩邊的石獅子威風凜凜,花豔罄在台階處僵持著,紅領巾抱著一袋糖炒栗子跑回來,在一頭石獅子邊坐下後時不時地埋頭剝幾粒,嘴裏還在小聲抱怨。
“都站了半柱香了。”
她跟聽耳邊風似的。
他立刻不滿地巴拉巴拉起來“到底敲不敲門”“女帝您在這裏吹冷風不困嗎?不如我們回殿裏睡精神了再來”“罷罷罷,就知道跟著您來晚膳沒用是常事,還有半袋板栗要不要”
被吵得生氣,她扭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閉嘴了。
吱——
細微的聲響。
花豔罄抬頭,就見府邸大門從裏頭被推開,一道華服身影出現在眼前,沙朗幾步踩下台階,一手拿過紅領巾手裏那半袋糖炒板栗扔在路邊。
不一會,就被瘦骨嶙嶙的流浪狗叼走了。
紅領巾:“!!!”
“嘴裏鼓個大包還好意思吃這些東西。”沙朗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又移開視線道,“臣在窗子邊看女帝站了半個多鍾頭,怎麼不敲門?”
花豔罄撇嘴:“我在想會不會又被某某趕出來。”
聞言,沙朗瞥了一眼身後的人,口吻漫不經心:“依臣所見,暫時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一板一眼:“……”
沙府裏的擺設始終一成不變,花豔罄進去那會廳裏約莫是剛剛用完宵夜,桌上擺著兩副碗筷,殘留著肉汁的吃食碟盤都堆積在一塊沒人收拾。
沙華棠正巧從長廊處走回來。
“怎麼來了?”他挑眉。
光動腦子想想就能猜到桌上另一幅碗筷是桃鯉的,他顯而易見剛才就是扶她回殿裏再來的……花豔罄沒忍住,陰陽怪氣地冷哼了一聲:“有好幾本奏折不知道怎麼下手。”
說罷,她看向紅領巾。
紅領巾默默地放下剛剛拿起一塊豬蹄的手,和睜眼說瞎話的某人僵持了一會,還是脫下肩上厚重的包袱,把奏折一股腦地倒出來。
花豔罄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活像是在誇他懂得拿多點給沙華棠造成視覺衝擊,主仆兩人默契非常,紅領巾心領神會,用堅定的眼神鼓勵她:“……”然後埋頭啃起豬蹄。
沙朗看得兩人小動作,輕笑出聲。
反觀是沙華棠望著這一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處理完的公務奏折,一臉麵無表情。
兩人對看一眼。
花豔罄忙道:“好些都是明日上朝要用到的,你也知道,我要是又出差錯,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耽擱多少時間被訓。”
他歎了口氣,起身要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