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回進沙華棠殿裏,還是在桃鯉沒出現前。
花豔罄絞盡腦汁想了想,恍然發現原來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她找了把椅凳坐下,撥弄了下案桌上一個小擺設圓石,跟對麵的人道。
“原來你們竟不是睡在一個殿裏的嗎?”
沙華棠把包袱裏的一本本奏折拿出來,瞥了她一眼:“有你什麼事。”見狀,她怪裏怪氣的:“也是,那麼大個肚子要是把持不住,指不定掉了……”
他懶得搭理她,翻起一本奏折看了看上麵的批閱,眉目一沉,張口就罵“垃圾”
花豔罄:“……”
他從筆架裏抽出根毛筆,唰唰幾下把那行字劃掉,拿筆在平鋪的奏折上點了好幾下,語氣不善道:“這裏修整,還有這裏……剩下那多餘的銀兩分配到其他地方。”
花豔罄傾身湊過去看。
兩人呼吸極近。
她指了指一處:“不如就這裏,我聽聞物資缺乏得緊張。”
“不過誇大情勢罷了。”
沙華棠蹙蹙眉,把筆尖滑到底下方一點,“這個地方由於地形偏僻麻煩,素來被不少上報的人不看重,比起你剛才指的,這裏早已經是情勢嚴峻了。”
她一愣:“你怎麼知道?”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過了一會才道:“當初去南疆的時候,途中經過那地方。”
“……”
“……”
兩人瞬間就無話了。
接下來他講解的十幾個修整地方,她顯得都興致缺缺,隻偶爾插嘴一兩句沒到點上的話,沙華棠也不勉強她聽,呼嘯的冷風從敞開的殿門外吹進來。
他走到門邊問了下侍女幾更天,然後讓她去備宵夜。
花豔罄插話道:“我想吃你做的。”
見她從案桌後站起來。
他眯了眯黑漆漆的桃花眼,嗤笑了一聲:“有的吃還挑,你還是抓緊時間把明早主要用到的奏折都處理完罷,五更天前沒完你一個時辰都別想休息。”
提及這事,她啞口無言……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途中他出去一趟,直到侍女都把宵夜端上來了他還不見人影,花豔罄夾了塊炸豆腐,側目望了一眼幾分鍾前不請自來的紅領巾,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殿外,嘴裏一時跟嚼蠟似的。
“你說他幹什麼去了?”
紅領巾嘴巴裏塞了一堆東西,含含糊糊道:“肯定是去看桃鯉姑娘了。”
……真的是一點主仆默契都沒有,淨撿難聽的說,她哼了一聲:“你又知道?”
紅領巾剛想說什麼,正好聽見殿外一陣腳步聲,沙華棠的身上沾了不少幹泥,手裏吊著一壇看起來被埋在地底下好些年頭的酒。
花豔罄張嘴就道:“那是前兩年在皇城買來材料的那壇嗎?”
他冷冷瞥了一眼紅領巾,話卻是對她說的:“剛剛和侍女說話時,忽然想起在院外的樹下還埋了這酒,就把它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