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掰彎那棵草(一)(2 / 2)

對自己的大兒子他可以打,可以罵,但唯獨對二兒子完全沒有辦法,因為虧欠,因為心疼。想要讓簫白振作起來,卻完全不知道要從何處入手,心理醫生也找了一個又一個了,卻絲毫不起作用。

整整五年,簫白都很少出那個幽閉的房間,而這個家也被負麵的情緒籠罩的五年。

“把晚餐送過去吧。你母親哭累了,我送她回房。”

“我明白了。”

簫父簫母都走後,簫墨將晚餐分出一份來擺在了簫白的房門口,然後在不遠處看著,直到看到簫白偷偷出來,端了晚餐逃跑似的回去之後,他才安心了。他弟弟很沒有安全感,食物稍稍偏離他所界定的安全距離之外,他就不會願意去拿。不過這五年來,這段安全距離經過蕭家人的努力在不斷的延伸,即便是很小很小的延伸,也是很難得的。

回到客廳,簫父送簫母回房間之後,也沒有回來。

空曠裝飾精致的客廳此時有也僅有簫墨一人了。又要一個人吃晚餐嗎?此時的簫墨早就沒有了食欲了。蕭家從五年前開始就沒有一個仆人了,所以簫墨隻能自己動手洗碗,收拾餐桌。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他便從冰箱裏拿了麵包牛奶隨便應付了晚餐。五年,差不多都是這麼過來的,大概已經麻木習慣了,簫墨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也從來沒有失去希望。

總會有那麼一天,簫白會願意離開那封閉的世界,重新走到陽光之下的。簫墨一直都這麼認為,卻想不到,那一天會來的那麼突然,那麼快。

……

簫白是被凍醒的,全身漸漸失去溫度的體驗並不好受。真因為種頻臨死亡的無力感他體會過一次,才更加的不想死去。他撐開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血色,悶濕的空氣中血腥味濃重。

簫白有些費力地將沉在血池中的右手收了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了。他心裏呼喚某菊花,卻得不到半點的回應,仿若之前的一切似乎是一場夢一般。

但眼前的一切卻又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蒼白血管清晰的皮膚,瘦弱纖細的骨架,這並非他自己的身體。由於身體裏根本沒有半點的記憶,所以簫白並不清楚這身體的原主人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走到割腕自殺的這種地步,那手腕上的傷淩亂卻刀刀深刻,分明是帶著必死的決心。

而他雖然從這個身體裏活過來了,但眼前的情況並不妙,失血過多,意識也愈加渾濁,再這樣下去,自己還是會死去的。

強烈的求神意識讓簫白有了一絲的力氣,他伏在冰冷的瓷磚上,用四肢艱難的爬行,像一隻可笑笨拙的烏龜,但此時他也顧不得姿勢難看了。他隻想要活著。挪動的速度收效甚微,那扇門,還是那麼遠。

簫白咬著唇瓣想要呼喊出聲:誰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