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一五一十將自己觀戰,被平白套了個金環之事說了出來。觀音一時震驚,這金環她雖不認得,但隱約也能看得出,和如來給自己的那三個箍極為相似,而且,還要高級得多。
是誰在算計悟空?
觀音聽悟空描述那幾人的模樣,卻隻認得一個祖龍,於是觀音猜測,十有八九是道教中人使詐,尋幾個高手佯作大戰,其實是為了勾引這個好奇的猴子上前觀看。不然為何這幾人偏要跑到通天河去打?
可是,這個金環又是何人打造的法寶呢,怎麼和佛祖給自己的三個箍如此相像?悟空非比黑熊精,能擒住他的法寶,絕對非比尋常,此事還要盡快稟告佛祖才行。
觀音問悟空:“戴著這個金環,可有什麼不適?”
悟空道:“隻是頭上束著難受,並無其他不適。”
觀音暗道,那人還未施法,所以你毫無察覺,吃苦的日子還在後頭呢。“那便先戴著吧。”觀音道。
悟空哀求道:“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我平白無故戴這個玩意兒作甚,還求求您老施展大神通,幫我摘了吧!”
觀音連如來給的三個箍都是隻能給人戴上,自己卻取不下來,對悟空這個金環更是無能為力,道:“悟空,你這金環我是無能為力,恐怕還要去求佛祖才行。”
悟空歎口氣,道:“想當年,我於世上為妖時,那是何等逍遙。即便隨唐僧取經,也未有墮過心誌,但自從戴了這金環,心裏時刻不得安寧。”他並非無由頭發牢騷,如來能將他這金環摘下去,那是最好的結果。
倘若他尋旁人將這金環摘了,雖然一時爽快,但唯恐如來知道,心中生疑。如果是如來親自施為,那便無憂無慮,還可證實一些事情。
觀音道:“西去路長,諸般磨難都為試煉心智,你一路行來,未有太大阻礙,給你戴上這金環,才能時刻警醒。”
悟空道:“罷了罷了,有緣便來,無緣便去,既然菩薩如此說,我便隻待見了佛祖那一日再說。”
觀音笑道:“好,如此才見取經心堅如鐵。你今日前來,並非隻為金環一事吧。”
悟空道:“菩薩神機妙算,我今日來,金環倒在其次,那四隻異獸一場大戰後,通天河畔不知為何多了一攤劇毒,河中魚蝦早已死絕,行人難過,還求菩薩解救。”
觀音道:“好,我便隨你走上一遭。”
悟空見觀音絲毫不加遲疑,心中納悶。他曾聽人說過,相柳之毒天下無雙,難道觀音竟有解救之法。看她神態,似乎早知此事,果然觀音和相柳、鳳凰也有聯絡。
悟空這次卻猜錯了,觀音雖也參與五類之王一事,但她隻奉命看管陰司渭水河中的雙頭怪魚,其他一概不知,更是連麒麟都不認得,哪裏又和相柳、鳳凰有什麼聯係。她能成竹在胸,隻因如來提早給了她一瓶解毒藥而已。
二人須臾來到通天河畔,觀音遠遠看著河岸,臉上微微變色,這是什麼毒,竟然如此厲害!她那楊柳淨瓶中甘露也是解毒妙藥,觀音始終為之自詡,但要解眼前之毒,委實沒有多大把握,不由得心中對如來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悟空見觀音麵露難色,道:“菩薩,此毒可是難解得很?”
觀音點點頭道:“委實難解,不過尚可一試。”
她先使楊柳枝蘸了幾點甘露,灑到河岸上,隻見慘綠之色立時變淡了許多,但隻是一閃,便又恢複原樣。觀音搖了搖頭,無奈將那玉瓶打開,瓶中也隻兩滴玉液,鬱香撲鼻。菩薩將這兩滴玉液分滴於兩岸,那慘綠之色須臾便無,過了一會兒,河邊青草竟轉複出生機來。
悟空讚道:“果然菩薩法力無雙。”
觀音道:“哪裏是我,不過一物降一物罷了。”
悟空大喜:“有菩薩相助,要過通天河自然不在話下了。”
觀音道:“悟空,通天河雖過得去,前麵不遠處便是齊天嶺,嶺上群妖嘯聚,可著實是件難事。”
悟空聽觀音提起,心中也發起愁來。齊天嶺正橫在取經路上,若是平平淡淡過去,必定令人生疑,可若是打起來,又非他心中所願。
觀音見悟空發愁,道:“此時發愁還尚早,且行且觀就是。你頭上的金環,十有八九是道教所為,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可要時刻提防才好。”
悟空道:“菩薩說得是,這金環不知有何用處,隻莫要迷失了我心智便好。”他聽觀音如此說,心中頗為詫異,觀音難道看不出這金環和金箍的相似之處嗎,怎麼會猜到道教身上?相柳當時確實要用此環去擒真武,自己中招時那感覺十分怪異,恐怕和神猿造化不無關係,絕非旁人故意而為之。觀音不知道鳳凰相柳和真武之間的糾葛嗎,這倒是怪了。
觀音道:“我即刻便去尋佛祖,向他討個法來。”
悟空剛要和觀音告辭,隻見通天河中波濤泛起,自北麵浩浩蕩蕩來了一群水族。悟空定睛一看,心中叫苦,這不正是覆海蛟,他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