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這聲音來自“杜記,”一聲接著一聲,沉穩且力道驚人。吳汐扭過頭去,看見昏黃的燈光下,劉姐正舉著把切肉刀一下一下的剁著什麼東西,她麵無表情,動作雖慢但卻很嫻熟,仿佛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眼前那塊案板上。不知為何,這聲音聽得吳汐心裏一陣慌亂,她很想拔腳就走,但是雙腳卻像被釘住了一般不能離地半步,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屋內做著機械運動的女人。
“咚。”刀子像是劈到了什麼似的發出一聲怪響,有幾滴血濺到了劉姐臉上,她不得不停下動作拿起毛巾,剛準備擦臉,卻突然衝吳汐的方向轉過頭來。
吳汐嚇了一跳,那幾滴鮮紅的血在劉姐呆滯蒼白的臉上顯得觸目驚心,把她襯得格外詭異。
“你在看什麼?”她的聲線很平,就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孩童沒有辦法完全掌控舌頭發出的聲音。
吳汐勉強從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下班晚了,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吃的?看來你們是收攤了,那我……走了。”
她躲開劉姐的眼光,加快腳步走進單元樓,卻結結實實的撞在一個正準備出門的人的身上。
“柳石?怎麼是你?”
柳石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你昨天去了哪裏?我一回來就發現你不見了。”
“什麼?”
“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差,一杯果酒就能讓你睡過去。”
“可是我醒來之後,發現你們都不見了。”
“他們有點事情要先回學校,我就出去送他們坐車,沒想到回來哪裏都找不到你。”
“對不起啊,”吳汐充滿歉意的說,“我還以為你們都走了……不過,那個院子。”
“那個院子怎麼了?”
“你們以後還是不要去了,那裏……”她欲言又止,好在柳石也沒準備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這個給你,當做彌補。”他從背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捧花來,那是一束百合,花瓣白若羊脂,形若象牙,潔白無瑕,晶瑩剔透。
“好美。”吳汐把它接了過來,“你太客氣了柳石,那天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沒和你打聲招呼就走了。不過,這花實在生的美,所以,盛情難卻,我就收下了。”
“原來心意能被別人接受是一件這麼開心的事情。”柳石若有所思的說。
“什麼意思?有人拒絕過你的好意嗎?”
柳石輕輕一笑:“那個人不僅把我送他的花扔到了地上,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他說了什麼?”
“他說,你再來纏著我,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我靠,”吳汐鼓起了掌,“這毒舌的程度簡直和我室友有的一拚,這種人你就應該離他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