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超速闖紅燈,車裏坐著陸以哲!
徐亦看了眼左右的車輛,沒有多餘的思考,就飛馳而出,衝向出租車右側。
同時,右側大道猛地竄出一輛紅色跑車,戴著墨鏡的車主悠閑地聽著極燃的搖滾樂,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橫過一輛出租車,緊接著又是一輛摩托,和超速的出租車並駕齊驅,不要命似的擋在兩輛即將撞上的車之間。
戴墨鏡的跑車車主迅速點刹,可是已經晚了。
轟!
車禍發生在一瞬間。
被迫減速的出租車司機被逼得轉向,撞上花圃一角。摩托車擦著紅色跑車的車身,下一秒,連人帶車飛了出去,徐亦翻滾了幾圈,才在路邊草地停下。
出租車司機連滾帶爬地從車上下來,滿頭鮮血,他打開後車門,神情恍惚,輕聲說:“爸爸錯了,爸爸以後開車慢點……”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上頭,陸以哲頭暈腦脹,他掙紮著打開另一邊的車門,踉蹌著走向徐亦倒下的方向。
那裏已經圍了好些人,已經有人撥打120。
左右兩邊的車輛瘋狂叫囂,亂七八糟停了一片,十字路口的交通徹底亂套。
天旋地轉,徐亦按著手臂,輕哼著在地上輕輕翻滾,腦袋沉重得木納,竟感覺不到多大疼痛,也聽不見太嘈雜的聲音,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很模糊。
他遠遠看到陸以哲從人群中走過來,還以為是錯覺。
“……以哲。”
陸以哲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徐亦身邊,嚐試了幾次才開口,聲音沙啞地吼道:“不要命了!”
徐亦的眼睛還沒從充血狀態複原,他動了動嘴唇,裂開嘴輕聲說:“你沒事啊。”
畫麵極具衝擊力,活生生的人倒在地上,剛才還好好的,陸以哲沒辦法冷靜思考,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精神恍惚,半邊臉沾著血的樣子有多狼狽,絲毫不像平時的他自己,徐亦也看不真切。
隻聽到他說:“……先去醫院,然後回我家。”
“徐亦!”王博硯趕來的時候,車禍後的場麵亂得一塌糊塗,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徐亦,麵無血色道,“我是他大哥,都讓讓。”王博硯一臉驚恐地分開人群,而徐亦已經意識渙散,隨時都可能暈過去。
陸以哲表情古怪,略帶詫異地看到這位在學校門口,遠遠見過一次的儒雅男人,此刻竟一臉心疼地半跪在徐亦身前。
“你哥在這兒,沒事兒了,救護車很快就到,你不會有事。”
交警火速趕到事故現場,隻受了輕傷的出租車司機被扣押,確定是個流竄慣犯,精神失常較為嚴重,同樣得先去醫院。
醫院離這兒不遠,救護車也很快就到了。
王博硯握住徐亦還完好的右手,任由醫護人員扶他上擔架,最後看向陸以哲,神色複雜:“你受傷了,也一起來吧。”
“肇事司機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初步確定起因是妻子和兒子半年前出了車禍,搶救無效身亡所致,這半年來,他連續作案數起,但因為欺詐型人格狡猾地逃脫追捕……你能平安無事,多虧了你同學反應快,不管怎麼樣,協助警方抓獲嫌犯,還是予以表彰。”
陸以哲頭上纏了圈繃帶,腦子裏還回響著警察說的話,確定徐亦沒有大礙,他這才從魂不守舍的狀態回過神。
陸以哲按著自己的頭,他這是怎麼了,意識到自己快死的時候,他還能思考自己的葬禮,可通過後車窗瞧見徐亦,情況相當危險,他卻突然像吃了定心丸。等意識到危險,情緒從波穀急速上升至波峰,起伏巨大。連他自己都心驚。
下了車,走路的力氣都沒了,陸以哲在病床上休息了好一會,才靜下心神,神情疲憊。
“我兒子什麼時候能醒,胳膊沒大礙吧。”
徐亦送到醫院,轉進普通病房,不出半個小時,徐輝雄就趕到了,見兒子還沒醒,坐立不安。
“隻是輕度腦震蕩,幾個小時就醒了,”醫生說,“他跳車的時機把握得很好,而且護住了頭部,所以左手手腕到手臂這塊受傷比較嚴重,骨頭還好還好。”
聽說徐亦回來,一大幫子親戚都來家裏,結果昨晚離家,今天就出了意外事故,而且原因還是……
“徐亦為了救誰,才傷成這樣,那人還在醫院,我怎麼不能去看了。”徐輝雄氣衝衝地往外走。
王博硯攔也攔不住:“爸,還是等徐亦醒了聽他怎麼說,不然您要是插手,徐亦又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