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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極佳,透過落地窗飄起的薄紗,與大廳中懸掛的蓮花造型水晶吊燈交輝相映,落在華麗的絲絨紅地毯上,給這場熱鬧高雅的慶生舞會,增添了一絲浪漫動人的氣氛。

除了個別要值守的祭司和教士,東區教殿近乎八成人聚在了這裏,從這點上來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位大小姐的人緣還是不錯的。

不過葉少卿對此並不關心,他把夜錚和小嘰安頓在臥室,來得不早不晚,隨手從侍者的托盤上端了一杯椰子汁,就貓在角落的高腳椅上,挑挑揀揀地一口一口品嚐各色甜點。

今晚的夜錚似乎有哪裏怪怪的,放在平時,他外出夜錚死活總想跟著,這次倒好,出門的時候特別乖巧,趴在貴妃椅上懶洋洋地逗弄著小嘰,隻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總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周遭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投注在他身上,都被葉少卿那張寡淡的臉過濾掉了,今晚的主角又不是他,老看他做什麼,臉上又沒長花兒。

不同於前世那些上流權貴們之間虛偽的應酬交際,這兒來往的祭司們,尤其是年輕人,臉上洋溢地是真正的熱情,許是平時要維持嚴肅正經的聖職者形象,很少會有這樣盡情放鬆,熱鬧娛樂的時刻,就連酒都能多喝上幾杯。

更何況,私底下還流傳著一個似模似樣的傳聞:長纓大小姐極有可能在自己二十歲生日宴上訂婚!

雖然懷靈從來沒有在大家麵前提起過此事,不過誰都知道,最有可能成為他師妹夫的,就是那個坐在角落裏,正大戰抹茶蛋糕的家夥。

挑選了三塊口味別致的點心放進盤子裏,葉少卿想著一會該怎麼打包回去,突然肩膀給人拍了一下。

回過頭,卻是一臉溫和笑容的齊欒。

這位中年護衛長以一種欣慰夾雜惆悵的怪異眼神,上下審視著葉少卿,點了點頭,喟歎道:“不錯。”

葉少卿莫名其妙地一挑眉頭:“什麼不錯?”

齊欒笑道:“你很不錯,我很放心。”

“???”葉少卿頗為忐忑,這是在說反話嗎?莫非是指責他吃太多?

齊欒歎了口氣,接著道:“長纓小姐雖然脾氣驕縱了些,心地還是很善良的,她是原東區主祭唯一的女兒,老主祭去世前,將她托付給懷靈主祭照料,我從小看著她長大,我希望她將來有個好歸宿,你可千萬要好好對她,不要辜負她。”

“……啥?”葉少卿縱是再遲鈍,對方話說的這麼明白,他也該回過味來了,頓時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發出一陣大腦死機的焦糊味。

半晌,他才從驚悚中係統重啟,深吸一口氣道:“你對我和那位大小姐之間到底有什麼誤解?她將來有什麼樣的歸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我。”

齊欒臉色一變,眉頭擰起來,眼神黑沉下去,那股溫和謙遜的氣質頓時被凝重的隱怒取代,他沉聲道:“葉先生,難道不是你親口對懷靈主祭承認,自己對大小姐抱有情愫?”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葉少卿的表情比他更加沉痛,他就算夢遊也不可能說這樣的話,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啊!

看著齊欒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葉少卿無奈地解釋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對長纓大小姐,真的一點那方麵的想法都沒有,如果做出了什麼讓你們誤會的行為,我很抱歉。”

齊欒黑著臉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勉強接受了這個不得不麵對的現實——看來這個慶生舞會上注定有人要失望了。

“如果是這樣,我非常遺憾,懷靈主祭和長纓小姐那邊,我會去說明,不過我懇請你,再重新考慮一下這件事,跟長纓小姐在一起,對你而言,或許也不壞,至少,請不要傷害一個女孩單純的喜歡你的心。”

“……”葉少卿無言地點了點頭,其實他真的看不出來,那位大小姐喜歡自己哪裏了?

他改還不行嗎?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的尷尬時刻,一陣喧嘩聲自大廳門口傳來,在眾人期待已久的目光中,宴會的女主角終於姍姍來遲。

長纓今晚穿著一件特別定做的淡藍色晚禮服長裙,前麵不規則的荷葉邊裁剪出流暢的曲線,露出一雙修長光潔的小腿,後擺則長長拖拽在紅毯上,迎著眾人欣賞讚歎的目光,矜持地提著裙子一角,款款而來。

她在人群中不經意地掃視一周,最後在角落裏找到了一臉尷尬的葉少卿和齊欒,來不及去細細解讀他二人的神情,長纓抿唇一笑,跟著懷靈的步伐,慢慢走上樓梯。

等懷靈按照慣例說完主持詞,音樂響起之後,那個人就會上來邀請她進入舞池,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懷靈滿臉欣慰地看了她一眼,流露出跟齊欒一樣,既滿足又惆悵的神情。他清了清嗓子,雙手在空中虛虛下壓,喧鬧的大廳很快便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二樓的兩人身上,微笑著等待接下來即將正式開場的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