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晚是我的師妹長纓二十歲的生日舞會,我們兄妹二人都十分感謝大家撥冗前來捧場,東區教殿,多虧有各位平時的辛苦和努力,竭心盡力傳播教廷的光輝,維護教廷的尊嚴和榮耀,才有今日在黑川城的地位和聲望,乃至在整個燎原教區,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在此,我以東區主祭的身份,與諸位共飲三杯。”
早有教士備好了美酒獻上,大廳裏的眾人帶著輕鬆愜意的微笑,紛紛舉杯,一時之間,會場觥籌交錯,歡笑之聲不絕於耳。
可惜,美好和平靜總是用來打破的。
大家酒酣耳熱之際,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在人群中響起,引得周圍紛紛側目。
“這兒可真熱鬧,懷靈主祭,你可真不夠意思,長纓二十歲生日晚宴這樣重大的時刻,怎麼少得了本少我呢?”
一麵說著,馮子華和李茂帶著一眾隨行護衛,無視了周遭或詫異、或不滿、或憤怒的眼神,施施然踏入會場,兩側的人群被他的氣場所攝,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道。
馮少城主穿著一身雍容的禮服,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另外一隻手臂微微彎曲著手肘,麵上刻意顯出的平靜,透著一股如何掩飾也藏不住的肆意和驕矜。
李茂一臉從容的走在他身側,笑容裏是揮之不去的冷意,他手下那個獨眼暗術師容達,似乎沒有跟在他身邊。
在看見他們的第一眼,懷靈的眼中閃過一絲極為隱蔽的不虞,很快又被良好的修養和萬年不變的微笑所掩蓋。
他風度翩翩地迎上前去,笑道:“今晚吹得什麼風?我師妹不過是辦個小小的生日會,竟然能勞動二位從百忙之中特地前來慶祝,真是讓懷靈受寵若驚啊。”
“別人也就算了,長纓小姐的舞會,本少怎麼可以不來呢?畢竟,為了與長纓小姐共同跳這第一支舞,我已經日思夜寐地苦苦等了許久了。”馮子華嗬嗬一笑,抬頭望著樓上神色微冷的長纓,眼神裏是毫不加以掩飾的貪戀和誌在必得的決心。
“少城主。”同樣注意到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懷靈眼光微微一沉,正要說些什麼將人打發掉,馮子華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雙手輕輕拍了三下,便有侍從迅速端上來一方深藍色的鑲金的絨盒,盒蓋無聲開啟,黑絲絨上盛放的一對水藍色耳鑽和項鏈,配有湛藍色流蘇,被名家細細打造成了瓔珞的造型,在水晶燈的光暈下熠熠生輝,仿佛有蔚藍的海水在寶石中衝刷流動。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套精美至極的首飾奪去了,若是普通的貴重飾品,當然不會有此魔力,它們散發出來的浩瀚龐大的精神力,才是令眾人驚異的源頭。
“嗬,少城主好大大手筆啊。”懷靈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他那個城主老子是怎麼想的,這樣的貴重的寶物,竟然也由得敗家兒子隨意拿出來打造成首飾,隻為討妹子歡心。
感受到周遭陡然沉重起來的呼吸和火熱欣羨的目光,馮子華笑意更深了幾分,刻意用輕描淡寫地口吻道:“這套首飾乃是用珍稀異獸瀾鯨的晶核打造而成,它絢麗的光澤是任何寶石所不能比擬的,長期貼身佩戴在身上,修煉精神力事半功倍,這是我送給長纓小姐的生日賀禮,名器配美人,相得益彰。”
馮子華托著禮盒,向走下樓梯的長纓微笑著淺淺躬身,道:“不知小姐可否賞臉,與我共舞一曲?”
長纓一臉複雜地看看他,又看看滿臉冷笑的師哥,最後望向角落裏的葉少卿。
哦,這家夥終於肯從旮旯裏冒頭了,隻見他撥開人群,朝這邊擠過來,長纓不由得心跳加快了幾分,眼光嬌羞裏透著幾分期待。
葉少卿夠著脖子,終於看清了那盒首飾長什麼模樣,在心裏同樣把這敗家兒子罵了一通,以聊慰自己不平衡的內心。
馮子華注意到長纓的神色,順著她的目光扭頭,果然望見了站在人群邊緣,有如鶴立雞群的葉少卿。
他微微眯起眼睛,一絲笑容在唇角綻開,眼底卻殊無笑意。
他用飽含著警告的眼神盯著他,冷冷地道:“小子,這第一支舞代表著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憑你,也配與我爭?”
一旁的齊欒暗暗叫糟,他還沒來得及告知懷靈主祭和長纓小姐,那一切都是誤會,這下該如何收場呢?
很快,他的擔心就變得多餘了。
因為另外一個令眾人始料未及的身影,已在不知不覺間突兀地出現在了大廳之中,自人群中越眾而出,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昵地攬住了葉少卿的手臂,湊到他耳邊,輕佻但不容置疑地道:“除了我,你還想跟誰跳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