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血腥與玫瑰 (1)(2 / 2)

“此後,我們毫無辦法,隻好讓你繼續演出你的小鬧劇。你演得還不錯,啊?那個癡情的小女生,凱匹特人對此深信不疑。可不幸的是,並非每個區的每個人都信你那一套。”他說。

說到這兒,他有意頓了頓,我的臉上一定也掠過一絲的疑惑。

“當然了,對此你並不知情。你無法了解其他轄區的人們的情緒和反應,事實上,有幾個區的人認為你的毒漿果的把戲是對凱匹特的公然蔑視,而非愛情的表白。那麼,如果僅僅十二區——而非其他任何區——的一個小女孩都敢公然反抗凱匹特而且毫發無損的話,那麼凱匹特還有什麼辦法去阻止其他人采用同樣的做法?比如說,一次暴動?”他說。

他的最後一句話頗耐人尋味,過了片刻我才完全反應過來。

“發生暴動了嗎?”如果真的發生暴動,我既感到恐懼,又覺得興奮。

“還沒有。但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的話,他們就會緊隨其後;而有暴動就可能會有革命啊。”

斯諾總統用手指按住左側眼眉的一點,輕輕地揉著,而在我頭部的這個位置,也常常會感到頭痛。

“你是否想過這意味著什麼?有多少人會為此喪命?沒死的人又會有怎樣的處境?無論什麼人認為凱匹特存在怎樣的問題,請相信我,隻要我們稍一鬆懈,整個的社會體係就會土崩瓦解。”

他講話坦率,甚至真誠,似乎他最關心的是帕納姆國的福祉,令我吃驚。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如果一把漿果就能把它摧毀的話,那它肯定非常脆弱。”我脫口而出,也不知自己哪來的膽量說出這些話。

他看著我,沉默了良久。結果他隻簡單地說道:“是很脆弱,但並非如你想象的那樣。”

這時有人敲門,那位凱匹特侍衛探進頭來,“她媽媽問您是否要喝茶?”

“噢,我要茶,來一點吧。”總統說。

門打開了,媽媽手拿托盤,上麵放著她嫁到“夾縫地帶”時帶來的瓷器。

“放到這裏吧。”總統把書放到桌角,指著桌子的中央說道。

媽媽把茶盤放到桌子上,茶盤上放著茶壺、茶杯、奶油、糖和一盤餅幹,餅幹是冰鎮的,上麵裝點著柔色的花朵,隻有皮塔才有這手藝。

“噢,多麼熱情的款待,你知道,很可笑,人們經常忘了總統也是要吃飯的。”總統的口氣輕鬆愉快。媽媽聽到這些話好像也稍微放鬆下來。

“您還要點別的什麼嗎?您要是餓了的話,我可以給您做點別的。”

“不要了,這已經很好了,謝謝。”他說,顯然不需要她停留在這兒了。媽媽點點頭,朝我瞥了一眼,然後走開了。斯諾總統為我們兩個都倒了一杯茶,在他的茶裏放入奶油和糖,然後慢慢地攪著。我感覺他似乎已經把話說完,正等著我的回答。

“我並不想引起暴動。”我對他說。

“我相信你,沒關係。你的設計師在你服裝的選擇上很有先見之明,凱特尼斯·伊夫狄恩,燃燒的女孩,你已經點燃了第一把火,沒有熄滅的火,它會引發一場地獄之火,將帕納姆國完全摧毀。”他說道。

“那您現在幹嗎不把我殺了?”我脫口而出。

“公開的?”他問,“那隻能火上澆油。”

“那就安排一次事故。”我說道。

“誰會買賬?你要是觀眾,你也不會。”

“那您直接告訴我要我怎麼做,我會做的。”我說道。

“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他拿起一塊裝點著花朵的餅幹,仔細地看著。“很可愛,你媽媽做的?”

“皮塔。”

他盯著我看,我第一次覺得不能忍受他的凝視。我伸手拿起茶杯,但聽到顫抖的茶杯碰擊茶托發出的聲音,我又把它放下。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我趕快拿起一塊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