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衣服的腰圍在不斷縮小,迫使西納不停地做出改動,化妝師們為我的黑眼圈而緊張不安,艾菲開始給我吃安眠藥;可這一切都沒用,至少作用不大。我一合眼就噩夢連連,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皮塔也常常在夜裏徘徊,他有時聽到我服藥後在沉沉的睡眠中發出呼喊,似乎要擺脫噩夢的侵擾。每當此時他總設法把我弄醒,讓我平靜下來。之後他就到床上抱著我,直到我再次沉入睡眠。從此之後,我拒絕再吃安眠藥,但每晚我都讓他睡在我的床上。我們就像在競技場時一樣,蜷縮在彼此的身旁,像要應對隨時降臨的危險,共同度過漫漫長夜。以後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但我們的行為卻在車上引來了許多閑言碎語。
當艾菲對我提起這事時,我想,天哪,也許她會把這事告訴斯諾總統。我對她說以後我們做事會更加審慎,但事實上我們卻沒有。
隨後我們到達了二區和一區,情況就更糟了。如果當時我和皮塔回不了家,那麼二區的加圖和格拉芙則將凱旋。而且我親手殺死了一區的格麗默和男選手。我盡量避免直麵他們的家人,但我仍得知他們家姓馬爾夫。我以前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呢?也許是比賽前根本沒有注意,之後又不願知道了。
到達凱匹特時,我們簡直都絕望了。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歡呼的人群中。這是一個當權者居住的地方、一個任何人無需冒險讓自己的名字被抽中的地方、一個不會因自己的罪行而使子孫喪命的地方,這裏不可能出現動亂。我們無需向這兒的人們證明我們的愛多麼堅貞不渝。然而,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絕不放棄,希望其他轄區裏那些對我們的愛未為深信的人相信我們之間的愛。然而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顯得多麼的微不足道。
我們又回到了在訓練中心的老地方,我提議讓皮塔在公眾麵前向我求婚。皮塔同意了,但之後他把自己鎖在房間,很長時間沒出來。黑密斯對我說讓他自己靜一靜。
“我以為他也這麼想啊。”我說。
“但不是以這種方式,他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回到房間,我蓋上被單躺在床上,盡量不去想蓋爾,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當晚,在訓練中心前搭建的台子上,我們熱情洋溢地回答著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凱撒·弗裏克曼身著金光閃閃的藍色晚禮服,頭發、睫毛和嘴唇都染成了藍色,他以其無可挑剔的嫻熟技巧對我們進行了順利的訪談。當他問起我們將來有什麼打算時,皮塔單膝下跪,吐露了他的心聲,請求我嫁給他。我,當然,接受了他的求婚。凱撒激動無比,凱匹特的觀眾也瘋狂了,他們熱情的歡呼響徹雲霄,表明帕納姆是一個充滿歡樂的國家。
斯諾總統也出人意料地來到現場,向我們表示祝賀。他緊握著皮塔的手,親切地拍著他的肩膀,接著他擁抱了我,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血液和玫瑰的混合氣味,他帶著粗重的鼻息在我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然後他笑容可掬地看著我,手仍牢牢地抓著我的胳膊。我抬起眉毛,似乎在問我一直想問而不敢問的問題,我做到了嗎?這樣夠了嗎?把一切都交給你,讓這場遊戲繼續,答應嫁給皮塔,這樣做可以了嗎?
作為回答,他幾乎察覺不到地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