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3 / 3)

人怕感動,樹怕扒皮,花父、花母態度大變,一個拉花二的手,一個拍花二的肩,說女兒心狠不顧我們二老死活,是她不孝順,打今兒起我們老兩口不再想她,想死她也活不來。說花二啊,你要是有空就常來家坐坐。

老兩口流出絕望的淚水,把花二的心澆得透透,花二眼睛潮濕了,撲通跪在二老麵前,真誠叩了三個響頭,揉了下發酸的鼻子,看了眼對麵牆上花春桃微笑的遺像,眼前飄來花春桃那些美好,醫院裏精心的看護;鎮委會裏一有風吹草動她第一個通知他;他一次鎮長被擼,她毅然挺身而出把自己獻給花東興;隻要他人在鎮委會,她每天中午打來熱乎飯菜;她愛他追他可以到死亡地步……林林總總,他當時怎麼就沒感受到,即便抱有獨身終老的想法,麵對這樣的女人也該活泛思維靈活運用,要是他毫不猶豫娶了她,她不至於抱恨而死,也不至於讓她的雙親老守孤獨。他猛擊了自己的頭,心裏大罵自己是個重量級渾蛋,然後抱拳說,義父、義母,打今兒起花二就是你們的幹兒子,不光平常日子二老隨叫隨到,二老百年後,義子定會給二老風光地送終。花父感動得泣不成聲,花母扶起花二,說兒子,今兒在家裏吃頓素餡餃子,以表對神靈的敬重,也算是為母的一點心意。花二那天留下吃了不愛吃的素餡餃子,還和花父含淚喝了幾兩白酒。骨頭裏的冤屈得以昭雪,他好似重換了血液,渾身上下特別輕鬆。

鎮長職務遲遲未恢複,花二看上去無精打采,和小蝶睡在一起時完全沒了精神,小蝶看在眼裏急在心頭,給玉潔打了電話,玉潔那邊顯得很不耐煩,說他丈夫是一市之長,金口玉言,你不相信那不是低估她丈夫的能力嗎。話雖這麼說,玉潔也覺得奇怪,這都過了兩個月,冬天快要結束,這花縣也該有所動作,咋拿上級不當回事呢?一天她從全踹那裏回來,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梨樹回春樣,坐在那裏等丈夫回來。丈夫一邁進家門,她就先發製人地說,小蝶相求那事到現在沒兌現,你叫我今後咋見小蝶,我就小蝶這麼個貼心朋友,要是小蝶因這事不理我,我可跟你急。

市長最近心情精神俱佳,那些龜麵、鹿血、鹿鞭、靈芝什麼的果真沒白吃,他在一天夜裏突然性起,居然和玉潔做了長達幾十分鍾的愛,和每集電視劇的時間不相上下。太完美了,鳥東西朝氣蓬勃地進駐玉潔身體,在玉潔身體裏橫衝直撞,仿佛一隻餓急的兔子見草就吃,而且吃得很急。鳥東西一恢複原有風貌,市長比以往精神幾倍,坐進轎車時不像以往聲音極小地吩咐司機開車,而是頭仰靠在副駕座位上,傲慢地說出“開車”。來到市委,隻要有機會嶄露頭角,他會脖子挺得倍兒硬,說話語氣也由先前的低調變得高亢。那個副省長同學看他那副春風得意樣,心想,這小子八成得了金元寶,咋突然間變得這麼牛性?哼,小心夜路走多遇到鬼。

心裏高興,市長立刻打電話給秘書過問了花二的事,秘書在電話裏聲顫音抖地發誓說一定查明情況。沒出三天,花東興出台了上級指令。大家得知花二官複原職,麵麵相覷一陣,會後有人暗自議論說花二這小子不簡單哪,多硬的後台啊,多虧咱們都是隨風倒的牆頭草,否則一個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有人說,沒看見嗎,花縣長癟茄子樣了,沒被擼官算他走陽關運。有人又說,聽說沒,上邊指名批評了他獨斷專行的官僚主義,還讓他寫書麵檢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