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律師提出抗議,說被告律師涉嫌回避本案要提,不管什麼人以什麼手段對被告施展什麼樣報複,被告濫用職權是事實,而且被告律師用“據說”倆字搪塞庭上,由此可見,被告律師對事物分析沒有充分理由,靠主觀臆斷分析事物那隻能說是一種假設,假設這個詞彙在法律上沒實際效應,因此我強烈駁斥被告律師的言行。法官敲了下法錘,宣布原告律師抗議有效。
官司打得激烈又爭鳴,共開三次庭,顯然雙方律師毫不相讓而且可以說是虎豹之爭。庭下,被告律師繼續向玉潔挖掘證據,玉潔想把那天去全踹那裏大鬧經過陳述出來,轉念一想又怕引起丈夫暴怒,從而加速離開她。思來想去,她像上次那樣過五關斬六將地向律師介紹一些皮毛情況。比如把兩百萬交給全踹炒股,再比如公司虧損負債累累,她隻好想出借貸炒股這個法子。律師還像上次那樣借助皮毛情況加以分析、滲透、網篩,最後還是敲定叫全踹的商人另有圖謀。
二次開庭,法院傳來全踹,全踹滿眼含笑不懷好意地掃視一眼被告席上的市長,然後趾高氣揚地坐向旁聽席,屁股沒焐熱,又被法警帶到第二被告席上。全踹滿不在意地落座,對被告律師提出的任何問題全部加以否定,被告律師說,全踹,你唆使被告妻子借貸巨額款項,然後把這巨額款項投放到黑股市,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對我當事人進行慘無人道的報複。鄭重聲明,我當事人妻子是個單純女性,對股票市場一竅不通,這足以說明全踹的別有用心。全踹,你對自己的卑鄙手段是否認同?全踹頓了下嗓子不慌不忙回說,我是個商人,商人無利不起早,這話想必大律師該有所耳聞。有人願挨我就打,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沈玉潔希望我給她炒股,那我就承接嘍,至於栽進去,那純屬意外,當初沈玉潔相當清楚股市風險,可她不離不棄執著前往,我何樂而不為?全踹,沈玉潔女士不是商人,也對商業運作毫無常識,我問你為什麼把好端端的公司拱手出讓給她?出於何種目的?
全踹忽然大笑,笑聲震耳欲聾,貼近他站立的法警被震得直捂耳朵。法官敲法錘以示安靜,全踹才有所收斂。收住大笑,全踹開始抑揚頓挫地演講,他清了下嗓子說,各位法官,剛才被告律師的話簡直是無知加愚蠢,公司是我的,我願意拱手出讓給誰,那是我的自由。至於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我愛上沈玉潔女士,一個男人對於所愛自然肯掏心挖肺,沈玉潔女士平常日子消費頗大,所以我打算出讓一家服裝公司給她,法官大人這奇怪嗎?
法官敲了法錘說,第二被告涉嫌侵害他人利益證據不足,建議當庭釋放。法官的話一落音,全場嘩然,市長用一種複雜目光眼巴巴望著全踹離開法庭,那一瞬間,市長的靈魂大幅度顛簸,自己鍾情多年的老婆果真和姓全的有一腿,他卻一直被蒙在鼓裏,這是什麼鸞鳳顛倒的世界?嗚呼,上帝呀,菩薩呀,各路神靈呀,我今日栽到沈玉潔這娘們手裏,以悲哀畫上句號,這就是我曾經奔馳過的路嗎?倘使律師撥亂反正把我從死路挽救回來,我一定要玉潔好看,一定要她嚐到背叛的下場。
三次開庭,鐵嘴律師有些黔驢技窮,狡辯再狡辯,據理力爭,到最後都是枉然,市長見狀滿眼悲哀地起立向法官承認自己犯下濫用職權罪,而後他像一隻被扭斷脖子的雞耷拉著腦袋坐下。法官一敲法錘定音乾坤,當庭宣布,市長濫用職權以上壓下批示巨額借貸且逾期未還,除沒收其全部家產(包括房屋、銀行存款),還要負一定的刑事責任,考慮到當事人有悔過自新舉動,依法判處當事人有期徒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