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望著月顏一臉什麼都知曉的表情,將披肩穿戴在她的身上,鬼賊的笑道:“娘娘今日是不是閑下來了?是不是倍感寂寥無趣?”
月顏撲哧一下笑出聲,伸手掐著夏夕的臉道:“我啊,是個記仇的人,若我沒招惹他人,他人卻滋事於我,定是要十倍奉還。”
她端起夏夕給自斟的熱茶,輕輕的吹著熱氣,小抿一口,知曉其中滋味,再抿一口,嘴中回味無窮,最後一口飲下,暢快淋漓,舒心的說道:“泡茶的水平越來越高了,這內務府發給的爛茶葉也能這般清甜可口?喝起來倒像是江南新采綠茶,茶葉是風靈弄來的吧?”
夏夕端起月顏用過的杯子嗅了嗅,扁嘴道:“自然是風靈姐姐給你尋得,你的嘴這麼挑,連茶葉都能喝出好壞,哪裏像我們這樣的俗人,喝出來都是一個味。”
望著窗外的綠竹,月顏倒是想起她喝西顧家中的茶水,回家直誇味道甘美時的情景,當時的青梅伸著手指戳著她腦袋道:“還沒嫁出去,就被夫家嬌慣的開始嫌棄自家的東西,果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她手指在杯子裏玩轉著,臉上掛笑,迷眼說道:“我在南潯的時候,就愛喝這個茶水,自打喝了這茶葉泡的水,走哪都覺得這個味最好,你說我得了嚐了世間最好的東西,怎麼再去稀罕其他的呢?”
夏夕也不知為何月顏會說這種話,但又覺得甚是有道理:“娘娘你就應該用最好的,好的都該是你的。”
“哈哈哈哈”
月顏被夏夕的話逗的大笑,伸手揉了揉夏夕的腦袋,鼓勵道:“跟著我,倒把你給帶壞了,原先多怯弱的性子,現在也敢說出這樣招人恨的話,不錯,以後出了門都給我這樣才好。”
“娘娘,你笑話我!”夏夕臉一下紅的跟個番茄似的,伸手就去咯吱月顏,兩個人在屋子好一陣的追逐歡鬧後,隻見風靈捂著臉,紅著眼眶,從鳳闕殿的正門走了進來,見到月顏反倒是躲的遠遠的。
“站住!”
月顏嗬斥住風靈,疾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撥開風靈捂著的臉,皺眉凝視著她臉頰兩側再明顯不過五指印,問道:“你是不是該給我講講是誰做的了?”
夏夕見到風靈紅腫的臉,肯定道:“這還問?當然是蓉嬪的人!”
風靈聽了夏夕的話,一怔低頭沒再言語。
月顏挑眉問道:“這蓉嬪最近常欺負你們?”
夏夕突然一邊往自己屋子跑,一邊喊道:“何止我們啊,那幾個美人都時常要看她的臉色。”
月顏看著夏夕瘋跑的模樣,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去?”
“笨啊,去拿藥啊,要不明日臉腫的更嚴重。”
月顏一拍腦門道:“我這幾日歇息的倒是呆傻了,你去我屋子,把我枕頭旁的藥膏拿來給風靈。”扭頭又問風靈:“她為何命人打你?”
風靈低下頭內疚的說道:“她手底下宮女做事不規矩,說話不幹淨,我嗬斥了兩句·····今日是我急躁了。”
月顏臉上反倒是笑的越發豔美,問道:“說我的話?”
風靈一直沒敢抬頭,隻是點頭回應著月顏的問話,月顏隻是拍了拍風靈的肩膀道:“你是我鳳闕宮管事的女官,底下的人卻少的可憐,是我想的不周到,遇到這種事連個通報的都沒有,明日隨我選宮人去,既然是妃位就該有個妃位的樣子,免得讓人看的我好欺辱。上了藥,換上你女官的服製,在這裏等我。”
說著月顏就往寢宮走著喊道:“夏夕,給風靈敷藥,你也給我換身好看的衣裳!”
夏夕和風靈都換好衣裳後,便在院中等著月顏。
待月顏再次從屋中走出來的時候,臉上露出驚豔之色,隻見她微步走來,腰不盈一握,身穿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皮膚凝脂如溫玉,柔光若膩,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姿色,雙眸慧黠靈活轉動,嬌嫩朱唇輕啟道:“傻愣著做什麼,我們去會會蓉嬪的芙蓉園去。”
蓉嬪正在自己寢殿裏的搖椅中閉眼享受著,宮女輕搖著羽扇,熏香撩人,突然有宮女急急的附在她的耳邊道:“小主,無雙娘娘來了,身邊還帶著今天被你教訓的女官。”
這蓉嬪自幼是被明家寵慣出來的女子,容不得別人騎在自己頭上,每每想到月顏竟然比自己先一步嫁給皇上而且還是妃位,心中就憤憤難平,騰地從搖椅上站起身道:“妖女,還找上門來了,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小主稍安勿躁,她現在還是妃······”
“啪”一聲,蓉嬪便給了自己身邊宮女一記耳光,狠言道:“她不過是仗著家中宰相的祖父罷了,我爹也是學士,怕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