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快到幾乎是在江小笛倒地的同時,六芒星就回到了她的額頭。
臥室又回到了原來的黑暗。
昏黃的路燈照在江家二老臥室的窗台上,隻見一小團灰白色物體,如沙粒般落下。很快又變成了一縷縷霧氣,順著窗戶上那肉眼看不見的縫隙,飛速地飄逸到了室外。
冬夜的寒風中,一叢低矮而枯萎的灌木中,傳出了一聲如受傷野獸的低沉吼聲。
那灌木叢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後,縈繞在附近的濕冷霧氣完全散盡。
淩晨時分,姬華琳忽然醒了,她感覺心髒好像被一雙手扭著般疼痛。而當她捂著胸口緩緩坐起身的時候,那令人窒息的痛感又突然消失。
“哎,老了……”姬華琳暗自歎息著,從枕頭下麵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又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燈。
然而當她看清了躺在地上,隻穿著卡通睡衣的女兒後,卻嚇得一聲驚叫,手裏的藥瓶“啪”地一聲落到了地上。
姬華琳將吃藥的事情扔到了腦後,一骨碌爬起來,奔向昏睡在地上的女兒。
“丫頭,丫頭,你醒醒啊——!”摸著江小笛滾燙的額頭,姬華琳心疼得直掉眼淚。
此時江乃文也被屋內的動靜給驚醒,他慌忙跑到沙發前麵,一把將江小笛抱到了床上。
簡單檢查了女兒的呼吸與心跳,做了一輩子醫生的江乃文緩緩鬆了一口氣,把正要衝出房門找兒子幫忙的姬華琳叫住。
“小笛沒事,就是有些發燒。大半夜的,你就別吵得全家睡不著。”
“可是,她怎麼這麼燙!”姬華琳披上了外衣,走回到床邊,溫柔的手掌再次摸著小女兒的額頭。
“應該是三十七度多點,不是高燒。睡大床習慣了,半夜從沙發上滾下來也不知道,就那樣睡在地板上,這孩子!”江乃文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小藥箱,在裏麵翻找著常規的藥物。
很快的,江小笛被老媽搖醒。她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感覺全身的骨頭好像被火車碾過一般地疼痛。
“老媽!”剛清醒過來,她就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抓住姬華琳溫暖的手,心髒突突地猛烈跳動著。
“你這丫頭,睡個覺還能睡到地板上!”姬華琳一邊搓著女兒冰冷的小手,一邊揾怒地說道:“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這下好,發燒了吧?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這年可怎麼過……”
聽著老媽的碎碎念,江小笛有一瞬地懷疑,自己昏迷前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直愣愣的目光落在母親胸前,看著那完好的睡衣,感受著母親身上特有的氣息,情不自禁地撲到姬華琳的懷中,眼眶微微發熱。
“媽媽,媽媽!”撒嬌地在母親裏蹭著腦袋,悶悶的聲音中帶著哽咽。母親的懷抱,真的好溫暖!
姬華琳寵溺地拍著女兒的後背,輕聲細語地說道:“這麼大了還撒嬌,你個小臭丫頭!”
接過老伴遞過來的退燒藥,她輕輕推開了女兒的肩膀。“趕緊吃藥,吃完發發汗就沒事了。”
姬華琳再也不肯讓江小笛睡沙發了,最後是江乃文抱著被子躺到沙發上。
雖然眼見母親沒有事情,但是江小笛也是不確定剛剛是不是一場噩夢,也就不再推辭,和媽媽一起睡在了大床上。
夜晚,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