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別國?當年赫連部落……”
“皇後,別著急反駁朕!朕知道當年你和赫連跋的事,但同樣身為心高氣傲之人,這一眨眼過去十幾年,他當初不願意嫁給你做南夏國的夫侍,現在依然不願!但,你最好別忘了,如今你乃是齊楚的皇後,為了你舊情人的女兒如此操心盡力,你眼中可還有朕!”凰毅說話的語氣淡然清透,但是語氣中暗含的警告和強勢也令人不寒而栗。
夏緋羅誠然沒想到凰毅會突然往事重提,頓時滿目驚悸的睇著她,唇角掛著一抹寒涼,“凰毅,你還好意思說?當年若不是你……”
“皇後,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若是你還執意要與朕說個對錯的話,那麼蘭貴妃的事情,你何時能給朕一個交代!”
此時,凰毅和夏緋羅之間,哪還有帝皇帝後的和睦敬愛,曾經那些相敬如賓恩愛綿長原來都隻是做給別人看的。
“你……”
夏緋羅明顯詞窮,但是雙眸內不乏怨懟的瞪著凰毅,兩人麵麵相覷著,就連鳳宸宮內還盤踞著的宮人都大氣不敢喘。平日看慣了這種場麵,而每發生一次,他們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的。
“皇後,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沉默了片刻後,凰毅的眼眸中似是帶著淡淡的嘲諷,隨後在夏緋羅難看的臉色中,緩緩起身,明黃色的龍袍在鳳宸宮氤氳的燭光下閃著耀目的黃,待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後,夏緋羅難掩怒意的將身側桌案上所有的杯盞全部揮落在地上,雙眸也帶著紅絲,狠狠的瞪著前方,劇烈的喘息著。
王府
折騰了整整一天,當蘇苓帶著碧嬈回到王府後,疲憊頓時席上心頭。彼時,碧嬈站在蘇苓的身前,狼狽紅腫的臉頰令人不忍直視,而蘇苓嬌俏的顏容上一抹明顯的怒氣,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錯在哪了嗎?”
王府西苑廂房中,蘇苓落座後便睇著碧嬈,平日裏嬉笑的表情全部掩蓋在冷若冰霜的表情下,掀著眼瞼覷著碧嬈詢問著。
碧嬈眨著眸子,慢慢點頭,但很快又輕微的搖頭,難以閉合的嘴唇動一動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知道還是不知道?碧嬈,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都開始不聽話了,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要是這樣的話,你就自生自滅吧,我沒你這樣不聽話的婢女!”蘇苓說著就輕輕揉著眉宇,今晚要不是她發現的早,那估計現在的碧嬈早就成為一具幹屍了!
憑凰煙兒和墨香對她的痛恨,碧嬈自己去招認領罰,完全是自尋死路的做法!而且她這樣出其不意的舉動,也險些給她帶來難以解決的麻煩。
若不是她今晚巧舌如簧的當眾口出狂言,隻怕這會子她和碧嬈都會在鳳宸宮內出盡洋相!
“小……小姐!”
碧嬈努力的蠕動著唇角,好不容易開口呼喚了一句,頓時感覺整張臉都刺骨的疼。尼瑪,墨香下手還真狠!
“小什麼小,你以為就你一個小丫鬟,去認罪的話,我就能置身事外了?你知不知道你代表的是誰,你以為今天鳳宸宮裏的人都是傻子?你一個婢女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敢燒公主的畫舫,說了誰信?”
“我戳了!”
碧嬈不清晰的吐字,蘇苓仔細的聆聽下才明白她說的是‘我錯了’。心裏煩躁和無奈的情緒越來越重,忍不住一巴掌就拍在椅子扶手上,低沉壓抑的說道:“你現在知道錯了?碧嬈,我以為你挺聰明的,在畫舫上我說過,有多大的能耐就惹多大的麻煩,你現在連跟凰煙兒作對的身份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去領罰?難道今晚上你看不出來,若是不去,她們也會打到你將我供出來,你這樣做除了讓自己遭罪外,沒有任何用處!”
碧嬈聽著蘇苓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眼淚也不爭氣的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她也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做法的確是愚蠢之極。
但她沒有小姐聰明伶俐的頭腦,做事的時候也不會瞻前顧後,現在若不是走到這一步,她也不會明白這事情會牽連的這麼廣泛。
“行了,哭什麼哭!”蘇苓怒其不爭的瞪了一眼碧嬈,隨後起身走到寢室窗邊的桌案前,拿出了幾瓶藥膏,走回到碧嬈身邊後,拉著她一同落座。
將瓷瓶內的藥膏一點點倒在手上,蘇苓小心翼翼的給碧嬈上著藥,語氣也輕柔了幾分,輕聲叮囑道:“碧嬈,我知道你這樣做是想幫我頂替所有的罪名,但是你根本沒考慮過,凰煙兒會把這事告訴給皇後的後果以及嚴重性!當時我燒了畫舫雖然是一時之氣,但我若沒有足夠的底氣,我也不會給自己找這樣的麻煩!
你要記得,你是我的人,如果你出事了,我也會過不好!所以,以後不論你想做什麼,再你沒有能力完全解決的時候,還是不要這樣衝動你明白嗎?
今天的事,權當給你一個教訓,但是接下來凰煙兒和赫連錦瑟對此事一定不會罷休的,你若還是這般任性妄為,那我也不會保你了!任由你自生自滅,我也樂得清閑!”
“我幾道了!”
蘇苓看著碧嬈可憐兮兮的眼神,實在不忍再訓斥她,最後輕輕的歎息一聲,指尖上的動作也更加輕柔,“還疼嗎?”
“不疼惹!”
蘇苓:“……”
王府書房n深夜荏苒的王府中肅穆清冷中灑了一地斑駁的月輝,凰胤塵從皇宮回府後,便坐在書房中沉默著。
直到臨風匆忙趕回,將所調查的事情全部稟告給凰胤塵後,才得到他語意不明的詢問,“所言屬實?”
“三爺,千真萬確!屬下召集了所有隱藏在周圍的暗衛,從他們口中所得到的消息全部一模一樣,所以……三爺怕是真的誤會王妃了!”
臨風額頭上不乏冷汗的回想著之前詢問後的結果,沒想到三爺竟然這麼狠,生生用樹葉傷了王妃。
不過說起來也怪郡主心眼多,什麼時候不喊,偏偏在王妃有所動作的時候喊叫了一聲,這樣任誰親眼所見後,都會認為是王妃想要傷害郡主!
他也是今日才明白,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下去吧!”
凰胤塵的嗓音性感渾厚,眼眸輕瞭著多話的臨風,微冷著臉頰對他說了一句。隨後徑自坐在書案前,蹙著眉心靜靜思忖著。
臨風躬身作勢要離開,哪知道才走了兩步,就聽到凰胤塵再次開口:“等等!”
“三爺,有何吩咐?”
“你可知……可曾聽過直男癌晚期是何病?”
臨風瞠目結舌,眼珠子在眼眶裏亂轉著,直到他感覺眼仁生疼後,才搖頭,“三爺,屬下從未聽過這等疑難雜症?可需要屬下去傳喚太醫?”
“不必了!退吧!”
“這…是!”
臨風一刻不停的匆忙離開書房,隨後站在門外,對月興歎,直男癌晚期,這啥玩意?三爺突然有此疑問,難不成是因為……n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臨風木然僵硬的回身看著書房內投射在窗欞上的人影,眼底迅速氤氳著水汽,三爺你可不能有事啊!
臨風憋著嘴,思來想去後還是決定進宮一趟,他畢竟不是大夫,還是問問太醫比較合適!
此時,凰胤塵還不曾知,自己不過隨口一問的話,在翌日險些驚動了整個朝堂!
嶙峋錯亂的假山,巍峨聳立的古樹,將王府深夜襯托的更加冷肅狂狷了幾分。整座王府氣勢恢宏,一如凰胤塵給人的感覺,狂魅又霸道。
此時後院中,蘇苓已經安排碧嬈休息,小丫頭自從跟著她嫁給了凰胤塵後,好日子沒過上幾天,反而這段時間經常備受折磨,看來她得盡快想一條出路,至少要將所有潛在的危險都一一排除才好!
可,似乎現在已經為時已晚,她和凰煙兒和宿怨,隻怕已經越積越深。而且她現在的地位,也讓孫琴兒甚至赫連錦瑟不停的惦記著,這麼說來,她若是能找個最合適的機會跟他分道揚鑣才是上上之策。
房間中燭龕內的火光跳躍著,偶時還隨著門外吹進了夜風搖曳不迭,蘇苓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太師椅中,暗自思忖著未來的日子時,耳邊忽地聽到了某種異樣的聲響。
“誰!”
蘇苓緊素警覺的立刻做好了備戰的狀態,雙腿輕輕從椅子上話落,素手也抓住了兩側的扶手,目光緊緊凝著門外的黑色遙遙夜幕,眼眸犀利微眯。
‘咻’的一陣古怪聲響,從緊鄰門扉的窗口傳來,蘇苓驀地從椅子中起身,眼眸鎮定的聞聲看去,就在輕微的聲響似是撞擊到窗口時,蘇苓便在昏黃的房間中,看到一個物體正對著她的臉頰飛來。
千鈞一發之際,蘇苓帶動著寬袍袖管隨風舞動當空一抓,頓時一個玲瓏白玉瓷瓶就出現在她的掌心中。
“玉暖生肌膏?”
蘇苓隨意瞬了一眼白玉瓶,隨即快速的掀開眼瞼,同時走向窗口,當輕輕推開半掩的窗欞時,她好像看到了一個邪魅的背影一閃而過!
不是吧?半夜鬧鬼,還是有人夢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