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苓聞此繼續問道:“那些人你怎麼處置的?有結果了嗎?”
“還沒!”
“那……他們行刺我的原因是什麼?”
蘇苓擰著柳眉,他能不能別這麼惜字如金,這樣會讓她感覺十分無力!
直到蘇苓問出疑問,凰胤塵噙著幽光的眼眸才慢慢轉動,寸寸掀開眼瞼,一瞬不瞬的打量著蘇苓,“你應該比本王清楚!”
蘇苓:“……”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我是知道,但我知道的隻是皮毛,您老身為王爺,又將他們給帶走了,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而且,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你的王妃,他們行刺我,這不直接等於打你的臉麽?塵王妃被人行刺,要是不弄清楚結果,你讓天下人怎麼看你,京城人怎麼看你,我怎麼看你!對不對?”
蘇苓的巧言善辯再次發揮到極致,凰胤塵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言論,輪廓凜冽的俊彥似是有一瞬間皸裂,疏離淺掛的眉宇間也噙著幾許打量。
“你到底想問什麼?”
凰胤塵對蘇苓的舌燦蓮花並未有太多的表情,反而開門見山的詢問,這讓蘇苓有一瞬間的怔愣。
見他神情專注又涼薄,蘇苓也忽然不想和他打太極,素手捏了一下袖管內的信封,直接開口:“鳳家寶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按照她對凰胤塵的了解,她直覺認為他知道的一定比其他人還多!而且他雖然疏離冷漠,但到目前為止,她從未小看過他!
隻怕很多事情,他不說,卻早已掌握在鼓掌之中!單單從今晚他突然給自己玉暖生肌膏的舉動來看,她便猜測,他或許是知道了什麼,才會有此舉動。
這不也片麵說明,他也不是真的是非不分,隻是有些時候他狂妄的外表下令人忘了他能夠以一己之力撐起齊楚國百萬雄獅的手段,絕非一般!
“你從何得知?”
當凰胤塵聽到蘇苓直接開口詢問鳳家寶藏的事,俊彥上瞬間變幻莫測,眼眸漸漸閃現冰芒,劍眉中緩慢蹙緊。
蘇苓歎息,“看來你也是知道的,既然你知道,能不能告訴我有關這寶藏的事情,你無需知道我是從何得知,畢竟這件事本就關乎我自己,對嗎?”
凰胤塵沉默著,哪怕蘇苓極力的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卻最終還是被他所表現出的冷漠鎮定所迷惑,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你想知道什麼?”
就在蘇苓以為無望的時候,卻忽見凰胤塵緩緩靠坐在身後的椅子中,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眸色幽光凜凜,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幾許燭光熠熠。
蘇苓靈動澄澈的眸子宛然轉動了幾圈,和凰胤塵說話還真是費腦力,不過既然他肯開口,她就有自信能問出自己想知道的。
“我其實就想問問,那寶藏是不是真的存在?”
話落,但見凰胤塵薄唇微抿,“你信,便在;不信,便不在!”
“那我能不能理解成,我信或者不信,它都在那裏,哪兒都不去!”蘇苓再次剜了一眼凰胤塵。這廝竟特麼跟她玩文字遊戲。
什麼玩意!
“隨你怎麼理解!”
蘇苓差點被凰胤塵氣的抓狂,但為了大計,她還是得忍!片刻,當蘇苓在心中把凰胤塵給大卸八塊後,又問道:“我最後問一句,鳳家的後人,你知道是誰嗎?”
“不是你!”
蘇苓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這天沒法聊了。
當蘇苓在凰胤塵口中半天也無法得知任何有用的線索後,最終還是有些失望的離開了書房。而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書房外的夜幕中時,凰胤塵的眼眸瞬間幽冷一片,薄唇帶著涼氣,開腔,“玉樹!”
“三爺,有何吩咐!”
凰胤塵威武挺拔的落座在椅子中,雙眸冷若寒霜的看著閃身而入的玉樹,隨即眉宇輕蹙,說道:“盡快追查寶藏一事是從何處傳出,封鎖一切關於寶藏的事情,本王不想再聽到有任何人提及此事!”
“屬下遵命!”
“等等!”
玉樹剛要令行禁止的出門辦事,結果再次聽到凰胤塵的低喝,轉身的動作太著急,險些撞到還敞開的門扉邊緣。玉樹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頭,問道:“三爺,還有何吩咐?”
“放出消息,本王明日會回軍營,王府內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入!”
“是!”
蘇苓一路輾轉回到廂房後,旋即隨意就坐在了門外的涼席上。仰頭看了看明月,不禁又低頭,看到地麵上略顯孤涼的身影,不禁悵然一歎,這是舉頭望明月,低頭看自己的節奏?
到底鳳家寶藏是存在還是不存在呢?怎麼感覺如此不真實!寶藏這種事,想來都隻是人雲亦雲,但是這次事關娘親的身份,恐怕還有她自己的身世,不論真假她也必須要讓自己有所準備才好。
原本以為凰胤塵是個正人君子,但是越接觸就越發現,丫就是一匹大尾巴狼!明明心裏有數,但就是不告訴她!
憑毛呢!她才是故事的主人翁好不好?!
蘇苓心裏對凰胤塵的唾棄和布滿也來越嚴重,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似乎還不適合跟他和離。畢竟丞相老爹那邊,當初對她苦口婆心的勸說,甚至拿整個相府的生命作為賭注,若是她當初不遵從聖旨下嫁,隻怕整個相府都會滅門。
這話可是當初丞相老爹親口跟她說的,但是為毛那次在鳳宸宮舉辦的晚宴上,她就感覺皇帝老頭和丞相老爹的關係不一般呢,是她錯覺了,還是老爹真的有事瞞著他?
很多問題似乎都身在同一個漩渦之中,而且似乎越來越多的事情無法以目前的情況解釋清楚,而且讓她心裏還有些難以言說的,就是好像每次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突發。
這都什麼跟什麼?
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一直在蘇苓的心頭徘徊,並非是她杞人憂天,而是出於一種敏銳的直覺,寶藏的事情一定沒有她所想象的那般簡單!
簌簌——
忽然間,蘇苓本坐在廂房外的涼席上整理思緒之際,一陣詭譎的聲響從右側的古樹上傳來。蘇苓眼眸一眯,冷光大綻,盯著那有幾片樹葉從樹上悄然而落的景象,情緒緊繃,整個人如同靜守的獵豹,一瞬不瞬的望著古樹。
雖然距離古樹幾米之遙,但是蘇苓敏銳警覺的辨別著周圍的一切,即便未動身,但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也很快襲上心頭。
那古樹的盈動顯然不是夜風所致,她就在方才樹葉掉落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一抹極為難辨的氣息留存。
可在她如此精銳的感覺下,此刻任由她如何感知,也無法察覺到任何氣息。這種古怪的情況,在她身上從未發生過。
曾經身為特種兵,她對自己的直覺和警覺的洞察力有足夠的信心,否則當初那些隱藏在王府各處的暗衛,也不會被她輕易就發現。
但古樹的枝葉還殘留著輕顫,隨著夜風拂過,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又似乎轉眼即逝!
蘇苓眼眸暗芒湧動,依舊警覺犀利的盯著古樹,與此同時慢慢起身,步履輕妙到幾不可查,眨眼間蘇苓仿佛靈豹般,身形帶著裙擺在夜空中劃破暮色,瞬間就出現在古樹下。
而礙事的裙擺也早在她有所動作之際,便綁在了柳腰的束帶中。很快,蘇苓手腳並用的攀爬上古樹,皸裂的樹皮帶著強有力的摩擦,不消多時蘇苓就隱身在古樹枝繁葉茂的枝椏中。
奈何,這裏早已空無一人。
茂密的樹葉之中,蘇苓四下看了看,此處恰好能夠容身一人,而且看著腳下所踩著的樹幹,指尖微微一劃,放在眼前之際,就發覺上麵沾染了幾許塵土。
果然有人來過!
蘇苓繃著俏臉,忽地瓊鼻微龕,空氣中殘存的淡淡皂角香,竄入鼻端!
是誰,深夜隱藏在她院落中的古樹上,想做什麼?還是走錯了門?
當然,除了暗暗寬心之外,蘇苓此時也無可奈何。從未對她自己的能力產生過懷疑,但偏偏今晚就有些詭異。
而就在此時,一陣清風吹過樹葉枝椏,倏地一抹星光閃入蘇苓的眼眸中。循著光亮定睛一看,蘇苓微微詫異的湊上前,就看到枝繁茂盛的樹幹中,竟有個玉佩正吊在上麵。仔細一看才發覺這是類似於玉牌的東西,牌身以凝脂白玉為料,橢圓形雕刻,此時正因為微風吹開樹葉的縫隙,被廂房內荏苒的燭火照亮了一角。
蘇苓隨手將玉牌從樹幹上摘下,放在手中慢慢摩挲了少頃,頓感觸手升溫,玉質極佳。周遭的一切已經再次恢複了寧靜,蘇苓慎重的觀察了片刻,才緩緩從古樹上落地。
走回到涼席邊,借助房間內的燭光,蘇苓清晰的看到玉牌正麵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之際仿佛要翱翔天際,而翻看著玉牌的背麵,卻發覺上麵有似乎刻著字,但極為繁瑣複雜,任蘇苓如何辨別,也沒有看出這字究竟是什麼!
到底是誰,半夜躲在樹上,最後竟然悄無聲息的離開,而且又遺落了這塊玉牌!
等等!
如果是遺落的,沒到底會不偏不倚的掛在樹梢上,而且若不是為了給她這塊玉牌,憑借那人的身手,沒道理會被她發現的!
此事,有些詭異!
三日後n接連三天的時間,蘇苓都安心的呆在王府裏當一隻被人忽略同時也快樂的米蟲。碧嬈臉頰上的傷口經過三天的恢複也開始結痂,隻不過雙唇還是有些紅腫,說話之際也時常吐字不清。
自那天晚上蘇苓和凰胤塵不歡而散後,這幾日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魔怔了一樣,時不時的腦海中就閃現凰胤塵那幅美男出浴圖。
如果把他的臉擋住,應該更具有吸引力的!
呸!
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在欣賞他身材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事,讓她一直苦於毫無頭緒,就是突然多出來的那塊玉牌,若有時間,她必定要找個機會去詢問一下,玉牌背麵的字跡到底是什麼!
“小姐,好了!”當蘇苓再一次天馬行空的感歎著世事無常時,碧嬈已經在一旁抖著唇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