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封疆大吏(1 / 3)

(一)

“辭修,建議對彭小文重用?你說一說你是怎麼考慮的。”蔣介石問道。

陳誠道:“委座,這個兩年多以來,我分析過,您是希望通過敲打和磨礪來鍛煉其心性,雕琢掉他的野性,但是現在看起來彭小文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作為蔣介石的“心腹”來說,陳誠、何應欽和戴笠都是蔣介石信得過的人,但是這三個人的處事風格和手段,卻是截然不同。

把這三個人綜合起來分析可以發現,戴笠做什麼大家都知道,對於何應欽和陳誠兩個人來說,得罪人背黑鍋挨罵的事情大都是何應欽去做,拉攏人的事情多事陳誠去做,這跟兩個人的性格有關係,也是陳誠和何應欽性格幾乎水火不容,但是蔣介石卻沒有厚此薄彼的緣故。如同現在,蔣介石知道陳誠一上來就要“懷柔”,但是他想知道陳誠的具體做法。

蔣介石聽了陳誠的評價,也是同樣的感覺,彭小文與蔣介石的第一次見麵,就是彭小文接連“闖禍”之後所說的那段話,當時戴笠對彭小文的評價是“劍走偏鋒,竟能以邪禦正”,蔣介石一度也是把彭小文當做一把“妖刀”來看待,但是現在發現,戴笠的評價沒錯,隻是大家都太低估了這把“妖刀”的分量!

陳誠接著說道:“委座,每一次彭小文又立了軍功的時候,每一次彭小文又創造了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奇跡的時候,何敬之的第一念頭就是要控製這小子的勢頭,不能讓他太過張揚,可是為什麼?委員長,他彭小文到底是想賣國求榮的汪逆,是想割地稱王的軍閥,還是想圖謀天下的共黨?好像他彭小文都不沾邊吧!”

蔣介石沒有說話,的確,從一開始,他們都是把彭小文當做一匹“烈馬”,試圖馴服他,讓他聽話,然而慢慢的發現事情跟他們想象的大不一樣。

陳誠道:“委座,我們以前都太片麵地想限製彭小文的發展,但是從來沒有深入的想過,彭小文到底這麼拚了命的壯大自己,他到底想幹什麼!”

曆史上的陳誠,對國民黨政府的貪汙腐敗、違法亂紀批評頗多,很多尖銳之詞,而且與很多“左派份子”和“反蔣份子”私交甚好,比如鄧演達、嚴重等人,陳誠對他們的言行非但不告密,反而經常采取“通風報信”的措施。

如此之人能夠得到蔣介石的重用,難道說明蔣介石笨嗎?當然不是,對於主子的忠誠有兩種,充當打手消滅異己隻能算是“低等忠誠”,象陳誠這樣盡心竭力幫助蔣介石拉攏、籠絡反對派的,才是“高等忠誠”。

講起來複雜,實際上戰爭中的“圍師必闕”,正是這個道理,對於反對自己的人,如果逼迫太甚,那對方就隻有鋌而走險,但是留下一條“活路”,咱們也說過,不曉得那條活路是不是陷阱和死的更難看的圈套。比如陳誠對左派人士的“深交”與“忠義”,是在1931年陳誠多次公開勸蔣介石不要殺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鄧演達,結果被蔣介石公開點名痛斥“因私害公,因友忘黨,有負責任”。鄧演達該殺照殺,但是陳誠卻該用照用。

忠於蔣介石,這是陳誠的第一個標簽,采用“懷柔”的手段,這是陳誠的特點,而且陳誠對付共產黨有他自己獨特的辦法,也就是說,何應欽代表“右派”利益,陳誠代表“左派”利益,讓誰站在前麵,完全是出於政治需要。

(二)

蔣介石說道:“辭修你說的有道理,此次彭小文沒有幫助李宗仁白崇禧維護桂係割據的局麵,而且昆侖關的一係列動作也是很高明的處理辦法,我一直覺得我沒有小看他,但卻總是在他做出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他,唉!要是暢卿還在就好了!”

陳誠知道,蔣介石唏噓的這個暢卿是楊永泰,從1928年開始,楊永泰一直是蔣介石的“首席智囊”,如果把楊永泰對於蔣介石的重要性,比作郭嘉對於曹操,諸葛亮對於劉備那麼重要,不是個誇張的說法。

用新老桂係的矛盾削弱李濟深分裂,然後再用新桂係去吞並唐生智,接下來用重金收買馮玉祥的大將韓複榘、石友三,以經濟方法瓦解馮玉祥,以政治方法解決閻錫山,以軍事方法解決李宗仁,以外交方法對付張學良。

這都是楊永泰的“削藩”之計,而且是楊永泰1928年年初與蔣介石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做出的全盤規劃,被蔣介石成為“當代臥龍”和“隆中對”。之後三次圍剿失敗,楊永泰提出“三分軍事,七分政治”的策略,當時就是陳誠負責軍事,楊永泰負責政治,二人聯手再加上中央蘇區當時的錯誤路線,才取得了第五次圍剿的“輝煌”。

1936年,由於得罪CC,楊永泰被陳果夫“清君側”給暗殺,並且先斬後奏,為了穩定,蔣介石也隻好隱忍。一代奇才,發跡於內戰,死於黨爭。如果楊永泰不死而參與到抗日的智囊團隊的話,民國的曆史不知道會不會是另外的一種走向。

“委員長,說到暢卿,您應該不會忘記暢卿是如何兵不血刃幫您拿下四川的吧!”陳誠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