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陌野帶著一身傷痕回到了小竹樓之中。
滑漪初見他時,差點兒沒認出他來,驚訝地捂住了小嘴兒想要叫人,等發現是他,眼淚撲簌簌就流了下來,急忙上前扶住他泣生生地問到:“陌野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陌野在小滑漪麵前,向來水保持著自己男子漢的尊嚴,裝作毫不在意的說到:“沒什麼,和一群小屁孩兒打了一架。”
滑漪看著他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和血痕,心疼的用手指輕撫著問:“那你疼嗎?”
陌野理所當然的回答到:“一點兒小傷,不疼。”
“哼,死鴨子嘴硬!”這時隔著竹簾的書房裏突然傳來燕三娘幸災樂禍的笑聲。
陌野胸膛一挺,硬氣的說到:“本來就不疼,以前到處流浪的時候,比這更重的傷我都受過,還不是連哼都沒哼一聲,你以為我會把這點兒小傷看在眼裏?”
竹簾後的燕三娘也不跟他爭辯,隻是慢悠悠的說到:“你說的那些小屁孩兒,全是咱們青衣門的後代,他們從三歲起就開始習武,你一個打一群,莫非能討到什麼好?”
她這麼一說,陌野卻無話可說了。
事實上雙方一交手的時候,陌野就知道大事不妙,那群小孩明顯是練家子,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比他強,別說是一個打一群,就算是讓他一個個單挑,恐怕也沒有任何勝算。
可陌野就是這樣的性子,輸人不輸陣,哪怕是被打的鼻青臉腫,也絕不會在外人麵前服軟。這時他多年流民生活所帶來的習慣,若不是這樣的性格,像他這樣的小孩子,隻怕早已經被那些黑了心腸的流民給吞的骨頭都不剩了。
隻是燕三娘這麼一說,卻正好讓陌野動了心思,他眼珠一轉,假裝不服氣的說到:“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就是因為他們比我多練了幾年拳腳嗎?要是我也有機會習武,別說是什麼青衣門,就算是琅琊山的高手來了,我也不怕!”
說完他就鬼鬼祟祟地盯著竹簾後麵,想探探燕三娘的動靜。
燕三娘果然大怒,陰測測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琅琊山就比咱們青衣門厲害?”
陌野心頭竊笑,卻不答話。
哪知燕三娘話題一轉,冷笑道:“你這個小滑頭,莫以為我猜不到你的心思?哼,我早告訴過你,你資質平庸,哪怕是有名師指點,也要比別人花費更多的努力,而且也不見得能夠修煉成才,像你這樣的徒弟,我是決計不會收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陌野聞言,沮喪的耷拉下腦袋。
燕三娘也沒有去理會他的失落,正好說到這件事,便轉過去對滑漪說道:“倒是漪兒,你受了言君子洗經伐髓的改造,現在已經是萬中求一的先天靈體,你若是修煉起來,正是事半功倍,從明天開始,我便傳你法術,你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了。”
“我……”滑漪欲言又止,偷偷望了陌野一眼,小心翼翼的對燕三娘問到:“師父,你可不可以也教教陌野哥哥啊?他很聰明的,以前學什麼東西都能一學就會,他不會教你失望的。”
“嘁!”燕三娘不屑地撇撇嘴,道:“教他?隻怕會墮了我豔娘子的名頭,你要教你自己去教好了,總之我是不會教他的,你求我也沒用。”
陌野聞言大怒,上前攔住還要說話的滑漪,憤憤然說道:“不教就不教,哼,誰稀罕要你教似的!”
燕三娘懶得跟他囉嗦,直接在竹簾後麵揮揮手道:“行了,快去把你的床鋪收拾出來,今晚沒地方睡,可不要怪我。”
陌野怏怏地轉頭去收拾他的床鋪了,滑漪站在那裏,這邊望望,那邊瞧瞧,最後還是一咬牙跟在陌野的生活,脆生生的叫到:“陌野哥哥,我來幫你吧。”
兩個小孩兒自顧自去收拾床鋪,燕三娘也看著眼前的竹卷,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手中拿著的,正是從陌野那裏搶來的《太平要術》。
燕三娘已經研究這《太平要術》大半個時辰了,書中記載的東西,他心裏已經有了概念,可越是如此,她的心情便越是沉重。
這《太平要術》出自琅琊山,記載的自然是琅琊派的秘術,書中的所有法術,皆是高深無比,看得燕三娘也忍不住暗自讚歎,躍躍欲試,但唯有一點,卻深深的攔住了她。
這書中所有琅琊派的法術,都需要和琅琊派的獨門心法相結合,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