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頂著五彩斑斕的發圈兒立在一樹枝頭上,青色的羽毛在陽光下好看而又輕柔的舒展著,火紅妖豔的翎尾隨風颯颯擺動,澄澈曜黑的小眼珠骨碌骨碌的轉。
稍後,伴隨著五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賣糖葫蘆的老漢望著眼皮底下不翼而飛的糖球哀號起來,“快來人啊,有鳥偷冰糖葫蘆啦!”
青羽紅尾的漂亮小鳥短喙上戳住一顆剛剛蘸好糖皮的山楂球,哼哧哼哧的飛著......什麼破冰糖葫蘆......鼻孔都給堵上了......
......
......
噔噔噔——
“奉聖娘娘鑾駕,沿途閑雜人等一律避讓!奉聖娘娘鑾駕,沿途閑雜人等一律避讓!!奉聖娘娘鑾駕,沿途閑雜人等一律避讓!!!”
街道另一頭,十幾匹掛著黑色皮甲響著骷髏鈴鐺的快馬奔馳而來,十幾名身著飛蟒服、腳蹬步雲履、腰挎茯苓刀的錦衣衛士抽打著馬鞭,絲毫不避讓路人,一味的橫衝直撞過來。
街道上的人群匆匆避讓,想要開口咒罵,但見到來人的打扮後,忍氣吞聲的閉了嘴,街道上賣菜的、補鞋的、雜耍的攤位被撞得橫飛,菜葉子、鞋補丁漫天飄散,原本熱鬧和諧的街上亂成一鍋粥。
荊茗、阿音、林瓊羽、陸紫月、冉梧五人走在路上,便見到迎麵卷起一陣煙塵,地麵轟轟隆隆的震動,便是一排黑色的快馬奔過來,馬蹄聲踏得飛起,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被錦衣衛士們攏在中間的一匹黑馬上,頭戴麵具的人一頭暗紅色瀑發,簡單用金箍一綰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貢品綢緞,花白色臉譜背後是一雙勾人魂魄的深藍色妖嬈眼眸,透過畫臉譜的孔洞眼角微微上挑,含譏含諷,似笑非笑。
“阿音,小心——”
荊茗眸子裏瞳孔猛然放大,呼嘯而來的馬匹速度快到撕裂風聲,猛地一個箭步衝到阿音身前將她護住,隨後袖袍一震罡風,祭出磅礴的力道抵上前麵的衝擊,白鹿皮靴稍分,猛跺地麵!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紛紛張望著以一人之軀想要阻擋住十幾匹快馬的荊茗,想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有人在戰馬恐怖的衝力下完好的保存下來。
轟——
後麵的快馬速度減慢下來,任由著第一匹快馬踏踏踏的衝向渺小的身影,荊茗移步,袖袍翻卷起來,猛地拍在黑甲裹身的馬匹身上,罡氣四蕩掀起了數丈高的煙塵,一人一馬接觸的瞬間轟隆撲出一道漣漪。
稍後,荊茗銀線繡出紫藤蘿的白鹿皮靴腳下,磚石哢嚓裂開,一道道裂縫自身體向方圓數米外蔓延,劈劈啪啪,整個地麵都有些塌陷。
荊茗額前墨黑的鬢發被吹拂起,肉眼可見的發現在袖袍上鼓出一道屏障,勁風呼呼啦啦的噴薄出來,皙白的掌上脈絡分明,隱隱擰著青筋。
轟—趴——!
黑色的馬匹被強大的力道瞬間掀翻出去,馬首扭曲著栽倒在地上,四隻馬蹄軟下來,眼看就是不行了。
騎在馬上的錦衣衛士被氣勁打到身上,同樣倒飛出去,歪斜著身子砸進雜貨堆裏,口鼻噴血、仆扶不起。
周遭圍觀的人群一片嘩然,阿音蒙著水霧的眼睛霎時跟著明亮起來,身後緊咬著唇的林瓊羽等三人也一齊長舒了口氣。
嘩啦——
剩餘的錦衣衛士一把抽出刀來,三尺長蜿蜒著清冷流光的茯苓刀輕輕吟著風聲,十幾名錦衣衛士團團圍起五人,步雲履緩緩邁著步子,變化著陣型。
“住手,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