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7章 拷問(2 / 2)

瘦子站起身來,走過去,抬起手,指骨細長蒼白,泛著幽幽涼意,撚起蘭花指輕輕拍拍老人的臉,隨後,黑竹箭袖的袖袍一拂,扶住老頭的幾個人一把按住,將老人抬到掛滿尖鉤的鐵架上。

伴隨著一陣鐵鉤入肉的聲音,桐伯被強烈的痛感刺激到聲音低吼起來,額頭上瞬間再次布滿密汗,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周圍的人使勁摁著,能感受到鐵架上的尖鉤鏈子鈴鈴作響。

尖銳的鉤子刺進了桐伯兩肩的琵琶骨上,橫穿出去,掛出幾塊血肉醜陋的暴露在外麵,血水滴滴答答的順著鎖骨處流淌下來,老人隻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痛楚,當場疼得昏了過去。

瘦子轉回身來,袖袍掩著鼻子一臉厭惡的看著渾身是血的老人,一擺手,旁邊幾名獄卒退下去,隻留一個較為身強體壯的從水缸裏舀了一瓢水,並沒有從昏迷的人頭頂上澆灌下去,而是兩處肩膀鐵鉤穿透琵琶骨的位置倒下,老人掛在鐵架上,隨後肩胛一陣冰涼......還有火辣辣的痛。

啊——

桐伯被一陣痛徹心神的撕裂感弄醒過來,琵琶骨上抖得厲害,被鹽水澆過的傷口赤裸裸的觸動著神經,那是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桐伯一陣掙紮,奈何琵琶骨被尖鉤刺穿,踉蹌的身子掛在鐵架上,越動越痛。

“怎麼樣,老頭,不是嘴硬嗎?來來來,再說兩句給咋家聽聽。”瘦子抱著肩膀走近鐵架,眼睛裏泛著戲謔的光芒。

眼睛腫脹化膿,結成厚重眼翳的老人微微抬起頭來,模糊的看著眼前趾高氣昂的瘦子,心底閃過一絲悲涼,隨後,挺起胸膛,匍匐的胸口動了動,一口夾著剛才那口粘稠唾液的濃痰從老人嘴裏吐回到瘦子的臉上。

登時,髒了徹骨的臉棱。

瘦子凝住眼神,笑容呆滯,指掌緩緩地攥起,喀嚓作響,隨即臉色變得鐵青起來,眼底逐漸起了一層寒霜,漸漸變得森寒、陰鷙。

“拿鐵刷來!”

尖細的嗓音幾乎要咆哮出來,喑啞怪異。

身旁,一隻打磨鋒利、爪尖高翹的刷子遞過來,火光照耀,清冷的光芒在爪尖鋒銳的位置流動。

唰——

瘦子將手上的鐵刷猛地揮起來,嗚嗚帶著風聲,鐵刷落在了老人的背脊上。

皺紋抬起的脊梁上,十道觸目驚心的抓痕登時掀起了皮肉,桐伯淒厲的一聲嘶吼出來,劇烈的疼痛逼得他將牙齒咬的咯吱響,深入骨髓的、痛不欲生的苦楚。

看著老人這副死去活來的樣子,瘦子興奮地大笑起來,眼底泛著變態至極的嗜血,又一把將鐵刷浸到鹽水中,唰的拔出來,再次抓在老人皮開肉綻的傷體上,爪尖掛著細碎的皮肉,血腥至極,瘦子卻一臉戾氣的一下一下將蘸著鹽水的鐵刷刮在老人的皮肉上,抽皮扒筋,樂此不疲。

“哼哼,哈哈,老不死的東西,你繼續硬啊,你不是挺能抗的嗎,怎麼這會兒就蔫了,咋家還有好多手段沒上呢,你可別這麼容易就死嘍!”

瘦子猙獰著扭曲的麵孔,滿臉血跡,跳著、吼著、笑著,像是從地府爬出的阿修羅,揮舞著鐵刷的手臂有些微微顫抖。

“咳......咳,有本事......就殺了我。”一陣沉默過後,老人將血液粘結到一起的眼皮睜開,慘無血色。

“你說你較什麼勁,把罪名都推給小戰王不就得了,就說他暗操兵馬,結交疆臣,意欲不軌,隻要你肯認了,咋家馬上就放了你,送你出神都過安穩逍遙的日子去。”

“嗬......在戰王府......不會有一個孬種的!”

陰暗的角落裏,瘦子讓人將布滿了裂痕的梨木圓桌搬來,隨後一把扯過刻著山水鳥魚的太師椅,袍擺一掀坐了上去,如鬼魅般凹陷的眼眶瞪了瞪身邊的人,很快,有人將筆墨紙硯帶進來,一一鋪陳在圓桌上。

“老頭兒啊,這個罪名,你擔也是擔得,不擔也由不得你了,大不了,今日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咋家還就是要將你給屈打成招了,至於口供嘛,咋家,親自幫你動筆寫!”

“你敢......欺君罔上......奸佞之徒......你注定......會遭天譴的!”老人聲嘶力竭的發出了聲音。

瘦子冷冷的掃了一眼這個已經遍體鱗傷,隻剩一口氣老人,攤開紙張,研磨筆墨,稍後,拿起了狼毫筆一筆一劃的在紙上書寫起來,書寫內容涉及養兵謀反、結交內臣、勾結奸佞等等大罪,彈劾的矛頭直指向同一個目標,戰王府。

“鼠輩,休要亂寫,不然,老夫就是死了,也定要化作厲鬼與你字字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