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石慧既是從杜宅出嫁,又嫁回杜宅,雖然沒有接親的路線,但也不能直接拜堂了事。又因著之前不順的婚事,石康有意要去去晦氣,便著花轎圍著整個三寶鎮轉了一圈,敲鑼打鼓,鞭炮齊鳴,無比特鬧。
他家閨女姓潘的看不上,可不代表沒人要,雖然嫁的是自己的徒弟,可也要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
按這裏的習俗,誰家娶妻,自然就在誰家辦婚宴。但夕顏喜清淨,且想著自己那個時代都是在飯店辦婚宴的,之前就與石康和石磊商量,杜宅與味回齋距離不遠,就把婚宴定在味回齋,順便也打個廣告,改變一下現在人固有的思維,擴大一下業務。
石康和石磊都覺得此法可行,便照著辦了。
拜堂之後,開了喜宴。
石康的老鄰舊居不少,也有不少生意夥伴,所以來的人很多,場麵很熱鬧。
這些事夕顏不喜歡參與,便去新房陪著石慧。
白清止卻被拉走喝喜酒去了。
在二樓的包間裏,也不知道誰安排的,白清止與孟承道單獨一間屋。
今天早上,石家人看到白清止從夕顏的房間裏出來,均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們無媒苟合,做出了有礙風化的事。個個麵麵相覷,卻又不敢開口問。
後來夕顏出來解釋,在她走的這幾天,已經和白清止拜堂成婚了。
還真是喜事連連,大家連忙恭賀,隻有孟承道的臉色鐵青鐵青的。
“你既與夕顏成婚,想必也知道,在她心裏還有別人吧?”孟承道為自己倒酒,昨個你讓我不舒服,今天我也不會讓你好受。
“你想說什麼?”白清止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那個人在夕顏的心中位置很重。”孟承道故意放慢語速,吊白清止的胃口。
他說的是芳華閣的那個男人,既然白清止已經與夕顏同房,自然會知道她已非完璧,所以他打算借機挑撥一下。
雖然這事做的不地道,可想到昨晚他在外麵吹了一夜的冷風,心裏就不痛快。
“你認識?”白清止想到的卻是夕顏應婚的那個人,無論他怎麼問,她總推說忘了,不肯透漏一句。
其實並不是夕顏不肯說,而是她真不知道那人如今投身在誰身上。
那人給她帶上鐲子,隻說,重生之後,自然有辦法找到她。
“認識?當然!夕顏與他如膠似漆,抵死纏綿,我是親眼見證的。”那夜,他也是聽了半宿的牆角才離開的。
“他是誰?”白清止問的很平靜,隻是平穩的酒杯,突然間碧波蕩漾。
“他?論容貌,不比你差。”那人雖然一直蒙麵,孟承道沒有見過,但他的侍從相當俊郎,由仆推主,肯定也不會差。
“論財勢,隨手就打賞人幾千兩。”那人不但為夕顏贖了身,還另外多給了兩千兩銀票。
“論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落紅劫,多麼金貴的藥,有人舍得把這藥用在那人身上,必定身份不凡,且難以對付。
“你說這樣的人,哪個女人會不動心?”孟承道苦笑,心道,他若是女人,聽到這些也會心動了。
“阿顏不會。”若是夕顏喜歡容貌與財勢,早就被他拿下了,何苦生出一番波折。就連新婚之夜他交給她的匣子,她看也不看,現在都不知道塞到哪個犄角旮旯了。
是啊,不會。
孟承道自己也知道,在路上的那一個月,體力活夕顏會很不客氣的讓他幹,但凡是涉及到錢財的,均是平攤,她不肯占他一絲一毫的便宜,所以夕顏打算在三寶鎮定居後,一些事他隻能瞞著。
“無論會與不會,至少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是無人可代替的。我不行,你也不行!”這話孟承道說的自己也有些心酸。
孟承道本想著挑撥離間,但不知道為什麼,白清止還沒怎麼樣,倒打翻了他一缸醋。至少現在白清止已經得到了夕顏,可他呢?
孟承道一杯一杯往下灌酒,就他一個人喝怎麼行?打翻醋缸的肯定不止他一人,便拉著白清止一起喝。
其實不用孟承道勸,白清止也沒少喝,看不見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