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救他?”

【敢攔西門吹雪,你腦子進水了?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不知道的時候路過隨手救一把也就算了,有人追殺你還偏往上湊,姑娘咱能不這麼聖母麼?想死也找個體麵點的死法成麼?】

【多少俠義值能換你一輩子閉嘴?能的話不用提示了,直接扣。】

【……你狠!】

“他是我的病人,隻要我還沒死,自然都要救他。”在心裏把對方噎得啞口無言、總算是報了剛才的一箭之仇,少女這才輕笑著開口,握著玉笛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漸漸加重了力道,很顯然已經全身心都戒備了起來,“等我救了他之後,他就不是我的病人,你們之間的恩怨和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言下之意,就是我的病人你別想動,但等他跟我沒關係了,隨便你對他要殺要剮,我什麼都懶得管。

她隻是采藥回來的時候剛巧路過,得知此間主人病重,這才主動上門醫治,先前倒是和這人素不相識,現在看到了西門吹雪,自然明白這人多半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當是死有餘辜。但既然他現在是她的病人,她就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殺了,雖說她怎麼都不可能是西門吹雪的對手,但也正因為來殺他的人是西門吹雪,她反倒沒有那麼緊張了——先不說西門吹雪的脾氣雖然怪了些,但一向都有自己的準則,殺人在他看來實在是一件無比神聖的事,單看這躺在床上毫無半點還手之力的男人,恐怕也就很難引起他的興趣。

少女的話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以至於連西門吹雪也少見地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視線劃過少女腰側的玉笛和捏得有些白的手指:

“多久?”

少女笑,轉過身去一根一根取下男人身上的金針,語氣一下子就隨意了下來:“七天。”

西門吹雪點頭,轉身就走:“七天後,我再來。”

……

七天後。

曾經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虛弱的男人此刻麵色紅潤、吐息綿長,卻因為被點住了穴道而無法動彈分毫,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玄衣少女,七日前表現出的那種和善和耿直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滿滿的怨毒,少女卻似乎是渾然不覺一般,步履隨意地走到床邊,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半晌之後點點頭,這才終於抬了手——沒辦法,雖說她的意思的確就是想讓西門吹雪七天後再來殺人,但她也完全沒想到西門吹雪居然這麼放心,那天甩手走人之後愣是再也沒出現過,也不怕人跑了。

話又說回來,要是人真的在這七天裏跑了,估計以西門吹雪的輕功想要追上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自己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更重要的是……連個人都看不住,傳出去簡直就是師門的恥辱!幸好自己雖然武功不濟,但點穴的功夫本就是師門絕學之一,製住個把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至於現在嘛……七天的約定可是已經到了。

少女的眉間漸漸染上幾分饒有興致的笑意,運氣凝於指尖,抬手點上男人身上的幾處穴道,男人不由自主地輕出一口氣,在察覺自己已經再次能夠活動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抄起枕邊的劍,下一刻隻聽得動作間帶出的勁風混合著衣料摩擦的“刷拉”聲,男人甚至連話都來不及多說一句就已經從打開的窗口中翻了出去,一眨眼就已經沒了人影。

少女看著窗外的方向眨了眨眼,背起藥箱,轉身跨出了屋子,一抬眼就撞進了站在院中的男人那清冷的眼底,一瞬間的失神過後,少女嘴角微揚,繼續抬腳往門口走:

“剛跑。”

西門吹雪點頭,卻沒有說話——屋子的門並沒有關,剛才的情景他全都已經見到。

說了話卻沒有得到回應,少女也不在意,同樣點了點頭,越過他就要繼續往前走,卻忽然聽見那道清冷的聲音從自己背後響起:

“西門吹雪。”

少女微愕,下意識地停了腳步回頭,那抹白色的人影已然沒了蹤跡,當下笑著搖了搖頭,平素係在腰間的玉笛此刻卻在指尖靈巧地轉動翻飛著,清脆的笑聲在這院中一點點彌散了開來:

“萬花穀,君遷。”

【哼!也不怕人跑了他拿你開刀!萬花穀的人,真是永遠都這麼任性!】銷聲匿跡了幾天的聲音再次在腦中響起。

【多謝誇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