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老祖驚道:“大衍宗這可真是撿到寶了!那高台上的女娃娃可是萬年不遇的天生道體!”
秦紹陽頭一次聽說這個名詞,探究的望向姬璿真:“何謂天生道體?”
“天生道體比一般修士更易悟道,胸中自明,心魔不生,這女娃哪怕什麼也不幹,靜坐三百年也能成嬰,老祖我活了兩千年也是頭一次見到天生道體,若不半途隕落,日後陽神之中定然有這女娃一席之地。”
極惡老祖言語中頗有羨慕之意,但凡大能修士,所思所慮除了求證大道,便是將自身道統傳承下去,天賦靈秀的徒弟向來可遇而不可求,而他在大衍宗中所見弟子,一個比一個出眾,再想到自己那三個徒弟,若是肉身尚在,早已捶胸頓足,大恨良材美質都歸了旁人。
秦紹陽聽他欣賞之意溢於言表,又見高台上那少女裙裾迤邐,容光懾人,生平所見女子中,竟無一人配與此女相提並論,當下心中一動,“資質絕倫又如何,身為女子,便是修為再高,最終還不是要依附男子。”
極惡老祖隻冷笑道:“你當那女娃娃和這姓單的小丫頭是一類人?真是愚蠢,能以女子之身成為大衍宗真傳的又豈會是易與之輩,等你日後在此女手中吃了大虧,就會知道老祖所言不虛。”
秦紹陽平日接觸的多是單玉容這類如菟絲花般柔弱的女修,一旦離了他人庇護便難以生存,不時還有自怨自艾之態,所思所想也不過是得一“良人”;秦紹陽生性喜好美色,然而內心深處又看不起這些女子,加之他出身微賤,遇到極惡老祖之後一朝逆轉,從極度的自卑變為極度自負,更是將女子視為玩物。
高台之上的姬璿真若有所覺,順著方才那道有如實質的目光看去,隻見到人群中一名普通的灰衣青年,無甚特異之處,也就把那一絲疑惑按下不提。
大比頭幾天出現的都是修為低微的外門弟子,往往一盞茶的功夫便分出勝負,因此進行的十分迅速,很快便輪到了秦紹陽。
執法弟子沉聲道:“外門秦紹陽對陣周興!”
單玉容聞聲嬌軀一震,雙手不自覺抓住秦紹陽右臂,顫聲道:“師兄······”
秦紹陽不等她說完,麵上雖然還勉強維持著溫和的神色,手底卻早不耐煩的將單玉容往外一推,強硬道:“容妹,你隻需在下觀看即可。”
說完,也不顧單玉容反應,縱身一躍已上了論道台中。
與他對陣的周興要早幾年入門,二人修為仿佛,都是煉氣後期,在外門弟子中已算得上出挑,從表麵上來看,這當是一場勢均力敵之戰。
姬璿真見此人正是方才那道目光的主人,不覺輕“咦”一聲,旁邊喻君澤轉過頭來,道:“師妹,可是此子有何異常?”
姬璿真搖頭,“還是等這場比試之後再說。”
他這皮囊五官端正,也稱得上俊朗,若是再做出一副君子端方之態,很能迷惑一些人。隻是這偽裝在姬璿真這樣的修士看來再明顯不過,簡直拙劣的可笑。
須知修士境界越高,表現出來的性格也就越接近本我。修行本就是一個不斷印證己道的過程,去蕪存菁,身心如一,方得真諦。倘若表現出來的性格都是偽裝,又怎能尋到真我,與道相合。
周興回禮之後,喝道:“秦師弟,小心了!”
話音未落,將手一揚,便從一隻小囊中噴出數條火鳳,氣勢洶洶的向秦紹陽襲去。
這小囊是周興在外曆練時所得的一件法器,有控火之能,算是周興一件殺手鐧了,而此次開場便用出製敵,足可見他對秦紹陽的忌憚。
那火鳳離開小囊之後,迎風愈長,初時不過丈許,等到了秦紹陽麵前時,已暴漲數倍,聲威不凡,連空氣也灼熱起來。
單玉容在台下看的揪心,卻見秦紹陽不慌不忙,將手往下一指,一道土牆拔地而起,將火鳳隔絕在三尺之外。
火鳳啼鳴愈發高昂,攜著熱浪一頭撞在土牆之上,百般撕咬,卻始終不能擊破麵前的障礙。隨著時間推移,這些火鳳的鳴叫越來越低弱,身形也在不斷縮小,而那道土牆也在不停震顫。片刻之後,火鳳哀鳴一聲,無力的垂下雙翼,不甘的消散了,一直攔在麵前的土牆也轟然倒塌。
周興之前便已料到這火鳳奈何不得對方,隻是沒想到如此輕描淡寫的就被解決了,心下已知不妙,然而此刻箭在弦上,容不得他猶豫,隻能把心一橫,從丹田飛出一柄金色小斧,猶覺不足,當下咬破舌尖,往金斧上噴出一口精血。金戈得了精血之助,光芒大放,隱有風雷之聲,電掣疾馳,若是應對不及,說不得就要飲恨當場。
這一擊已超出周興平時修為,眾人均以為秦紹陽就要落敗,不想這灰衣青年丹田處同樣飛出一道靈光,淩厲之極,圍繞金戈上下盤飛。
秦紹陽雙指一並,大喝一聲:“破!”
話音未了,那靈光將金戈一氣絞斷,周興與法器心神相連,一同遭受重創,委頓在地,顯然無力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