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兒童福利院(1 / 2)

接到蘇小雯的電話後,我心裏有種莫明的複雜情緒。

一方麵,我為自己能機緣巧合,又遇到當年一同在兒童福利院生活過的玩伴,有一種難於言狀的感動,但另一方麵,我又有些不安。因為我並不想回憶起自己在兒童福利院生活的經曆,也不想被人知道或者提起自己的身世。

想不到世界如此之小,都過去二十年了,我和她還能重新遇見,並且還可能成為今後的同事!

華小月——不,她現在改名叫蘇小雯了,她長成什麼樣子了呢?

我真的想象不出她現在的樣子。因為就連她過去的樣子,我都已經記憶模糊了。雖然還記得她這個人,甚至那天一同離開華城兒童福利院的情景都還記憶猶新,但對於她的樣子,我卻隻有一個很朦朧的印象了。

我記得那時的她,雖然跟我就讀同一年級,但感覺她要比我高一些,也要成熟、懂事一些。她長得有點瘦,皮膚有點蒼白,有點愛穿連衣裙。

雖然我已經離開兒童福利院二十年了,平時我也對自己的身世諱莫如深,就連我的同學,也沒有人知道我並非我現在的父母的親生兒子,而是他們從福利院領養的。但是我有時上網時,卻會偷偷搜索一些關於兒童福利院的信息。所以我雖然從來沒有再去過任何一家福利院,卻也並非對之一無所知。

我通過網上很多圖片和視頻資料得知,現在的兒童福利院,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要比我們當年好了不知幾十倍!現在的兒童福利院,大多看上去像一個少年宮——至少從建築屋及設備設施方麵看來是這樣的。甚至有很多兒童福利院已經開始過真正的“家庭式生活”:

兒童福利院公開招聘一些社會愛心人士,住進兒童福利院分給他們的套房裏(甚至有些是獨門獨院的別墅式房屋),每一個愛心人士都充當幾名孩子的“愛心爸爸”或者“愛心媽媽”,他們跟自己負責照顧的幾個孩子一起,生活在分配給他們的套房裏,過一種家庭式生活:陪孩子玩,給孩子做飯,甚至充當孩子的家教老師。

這些“家庭”,除了彼此沒有血緣關係,或者在情感方麵可能不如社會期待那樣的如意,但至少從物質方麵,比如住房條件,比如家具或者學習用品,甚至吃的穿的等等,都相當不錯,甚至要比許多經濟條件不太理想的普通家庭的孩子要好一些。

有一些兒童福利院,雖然沒有實行這種“家庭式”的生活,仍是按孩子的年齡、身體、智力等條件,分別安排到不同的大臥室裏過“集體生活”,但物質條件同樣不差。

總之,現在兒童福利院的孩子比起我以前在福利院生活時,可說已經生了很大的變化。

我記得我生活過的華城福利院,也是一個大院子,四麵都有高牆圍起來,隻有前麵有一個大鐵門與外麵的世界相通。

雖然有大門可以進出,但由於兒童利院裏的孩子,除了少數是因為親人死亡、失蹤或者沒有親戚願意收養,淪為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無生活來源的孤兒,才被送到兒童福利院的外,其他大部分兒童都是大腦麻痹(也稱腦癱)患者,或者器質性損傷、自閉症、先天愚、侏儒等病症者。總之,都是因為先天有一些難於治愈的病症,所以才被自己的親人遺棄的孩子,福利院出於安全方麵的考慮,也不會讓兒童們輕易走出鐵門一步。

因此兒童福利院雖然大多建於城市中交通較便利的地方,但由於這些孩子與社會之間,被一道鐵門和四麵高牆長期分隔開來,過著一種幾乎與世隔離的生活,所以就算長大後,也有很多人難於融入正常的社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