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何慶一揮手大聲說道:“堅持幾天?我看這裏恐怕連一天都堅持不下去了……給句爽快話吧,究竟怎麼樣說,不然,就不要怪兄弟們用強的了!”
穆勳陽眼淚都幾乎要下來了:“何慶,你想想,你想想啊,丟掉了洛陽,咱們一樣是死罪,你以為朝廷會放過咱們嗎?”
“這就不勞大人操心了。”呂浚陰笑著說道:“咱們該怎麼辦,早就想好了,當初孔有德等不到朝廷的招安,咱們倒想試試這次朝廷會不會赦免了咱們的罪……實在不行的話,咱們也和孔有德學學,卻投降了城外的賊軍……”
穆勳陽大驚失色,用手指著呂浚,連聲音都變得顫抖了:“你,你們……你們這是造反,是要抄家滅族的啊……”
何慶脾氣急躁,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揮動寶劍上前一步道:“廢話少說,穆勳陽,給個爽快話吧,你究竟答應還是不答應!”
眼見事態已經無法平息,穆勳陽揮手製止了想要衝上來保護自己的商胡奇:“都不要動手,咱們都是朝廷的官兵,自己人打了起來,成何體統?”
見穆勳陽忽然變得鎮靜無比,這些亂兵一時倒拿不定主意。隻見穆勳陽整了整衣冠,走到城牆,忽然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
“聖上,臣無能,管不了部下,保不了洛陽,可是臣心一片,天地可鑒。臣這就去了,一縷魂魄,也必將誓死護衛我大明江山!”
說著他站了起來,指著身前的那些亂兵,慘然一笑:“總有一天,總有那麼一天,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他猛然抽出腰間佩劍,往自己脖子上用力一劃,一個人軟軟倒下,周圍的鮮血漸漸的在他身邊蔓延開來……
“大人!”商胡奇放聲大哭,一把抱住了穆勳陽的屍體:“大人,大人啊,你沒有死在賊軍之手,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裏,老天,你究竟還有沒有眼睛啊!”
這些亂兵本來隻是想脅迫穆勳陽而已,哪裏想到這人居然忠烈如此,寧可自殺也不肯從賊。逼死上官乃是重罪,一個個看著血泊中的那具屍體,都沒有了主意……
“怎麼辦?這老東西居然自殺了……”何慶擔憂地問道。
“事已至此,還能夠怎麼辦?”呂浚咬著牙說道:“職能控製住洛陽,派人出去和高迎祥談判,咱們手裏有兵,到哪都能保住性命……”
這時,商胡奇止住了哭聲,慢慢站起了身,指著他的這些同僚一字一頓地道:
“亂臣賊子,不得好死!”
說完他猛然向城下一躍,身影就如一隻展翅高飛的大鳥一般,向著無盡的天穹飛去……
“瘋子,都是一幫瘋子!”何慶喃喃咒罵道。
正當呂浚準備下令控製洛陽,派出使者與賊軍談判的時候,忽然一名士兵指著城外說道:
“大人,看,快看那!”
呂浚和何慶二人放眼向城外看去,隻見遠方塵土飛揚,殺聲震天,接著,無數大明的戰旗從塵土中飛馳而出,無數員戰將發出讓大地都為之顫抖的呼聲,向著洛陽飛奔而來!
“援兵到了!援兵到了!”
城樓上頓時響起了一片歡呼。
何慶和呂浚目瞪口呆,這援兵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哪怕隻要早來半個時辰,不,哪怕隻要早來一柱香的時間,穆勳陽也就不會死了,他們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處境尷尬……
“完了……”何慶呆若木雞地說道:“這可怎麼得了,這可怎麼得了……援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現在就算咱們想和賊軍談判也來不及了……”
“你們,全部給我過來!”呂浚將城樓上的士兵全部叫了過來,指著地上穆勳陽的屍體,目露凶光地說道:“拿出你們的武器,每個人,都在這老東西的身上刺上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