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季(2 / 2)

“太子待你還好吧。”樓音語氣始終冷淡,對這個固執的妹妹實在熱情不起來,“他若是敢對你不好,你隻管……”

“姐姐!”尤暇打斷了她的話,臉上浮上一絲嬌羞,“太子她對妹妹很好。”

樓音看不出尤暇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但她敢肯定,尤暇是尤家兒女,太子定不會真心對她。

“太子妃……不,現在是側妃了。”樓音頓了頓,“她怎樣?”

提到這個,尤暇眼神也暗淡了許多,“哎……她也是可憐,自己被親妹妹氣得流產,自己親妹妹卻又懷著孩子嫁進來了,她怎麼會好過,姐妹二人現在是徹底反目成仇了,不過好在我還有幾分威嚴,不會讓她們明麵上鬧起來。”

這是罪有應得,樓音心裏舒坦了許多。這商家二姐妹的心腸可不是一般的歹毒,她多少有些擔心自己表妹,“暇兒,你要防著她們姐妹倆。”

尤暇自然知道樓音的意思,商瑾從太子妃陡然變成了側妃,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商瑜與太子作的孽。可樓音當初揭開了這樣的醜事,她的表妹又搶了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商瑾定是以為這一切都是樓音的局,為了讓自己表妹入主東宮。

“商家落敗,商太傅三日前離京,任她們姐妹二人如何,也是翻不起風雲了。”尤暇說道。

商瑜婚後不久,商太傅終於頂不住紛紛流言,準備帶著一家老小告老還鄉了。

*

天色已晚,皇宮一切歸於平靜,孤月無星,窗外隻有寂寥的風聲。此時席沉卻來了,他麵色低沉,比以往更多幾分不安。

“怎麼了?”樓音甚少見到席沉這個樣子,便問道。

席沉皺了皺眉頭,說道:“商太傅死了。”

樓音心底一跳,睡意頓時沒了,“何時去的?如何去的?”

席沉將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道來,三天前商太傅帶著一家老小離京,走得低調,換上了普通的馬車,行裝精簡,仆從也帶得少,總共就五六輛馬車。在翻越京郊之外的西山時,所有馬車皆跌下山崖,無一幸免。

“有人經過山崖才發現的屍體,剛斷氣兒。奴仆車夫也全部去世了,大抵是當天下了一場大雨,路途泥濘,馬車滑了下去。”席沉麵色恢複平靜,像往常一樣稟報,“剛好是居住在西山的劉世子發現的。”

“劉勤?”樓音驚詫過後便不再多想,畢竟劉勤與他的母親長公主住在西山,他發現商太傅一行人的屍體也不足為奇。

樓音的思緒回到商太傅身上,心存疑惑,商家的車夫定是千裏挑一的,即便是雨天行駛,也不可能摔下山崖。就算出了意外,也不可能所有馬車都摔下去,很明顯商家是遭人暗算了。

樓音手指輕扣桌麵,正努力尋思著除了自己還有誰想要置商太傅於死地。

“殿下。”席沉忽然遞上一封信,“這是今日臣截獲了季公子送往周國的信。”

樓音接過後便隨意放到了一邊,繼續想著商太傅之死,連席沉何時退出去的都未曾察覺,直到枝枝進來勸她就寢,她才從思緒中回神。

餘光瞟到桌上的信封,枝枝將它拿了起來,“奴婢幫殿下拆了吧。”

一陣細微的紙張撕裂聲傳來,樓音的鼻尖下飄過一陣月季花香。枝枝邊展信邊笑,“想不到季公子也愛好用月季花熏過的信紙。”

把展開的信遞給樓音後,枝枝瞄了四周一眼,“香兒這個沒記性的丫頭,奴婢今兒早上才讓她去園子摘新鮮的月季花放到殿下的寢殿。明兒一早奴婢親自去摘些過來,再好好罰香兒。”

樓音喜歡月季,所以皇帝招攬了大梁最好的花匠,砸了大量的銀子才使得摘月宮的月季四季常開,多年來這也成了皇宮裏的奇景兒。

樓音看了一眼信,字跡清俊有力,言語間不過是道了些家長裏短。將信紙燒了,樓音在枝枝的服侍下洗漱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