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嶽雲帆的消息傳到摘月宮之前,樓音先得知了長公主的兒子回京都的消息。從養心殿回來,果然便看見了那小子端坐在她的大殿之上,龍眉鳳眼,玉冠華服,儼然一副貴公子模樣,笑盈盈地喝著款冬姑姑奉上的茶。
“阿音姐姐!”劉勤突然蹦了起來,貴公子模樣消失殆盡,活脫脫一隻猴子,“弟弟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聽到此話,樓音恍然大悟,臉色一沉,說道:“你這次玩過火了。”
“咦?”劉勤不明白樓音怎麼突然變了臉色,“姐姐什麼意思?”
樓音氣極,瞪著劉勤,恨恨道:“誰的府邸你不去偷,偏偏去偷他的府邸,你當真是活膩了。”
劉勤聽聞此言,曖昧地笑了起來,“哎呀,我知道季公子是姐姐的心頭肉,我不就是鬧著玩兒嘛,反正那夜明珠本就是他要送給姐姐的,我就是當個跑腿兒的幫季公子送到摘月宮而已嘛。”
見樓音臉色越來越沉,劉勤聳了聳肩,“好吧,我以後再也不偷他的東西,姐姐當真是有了情人忘了弟弟,我算是明白了。”
樓音知道劉勤誤解了她的意思,可此時多說無益,她歎了口氣,說道:“你現在去他府邸說清楚,此事與本宮沒有任何關係。”
“不去!”劉勤別開頭,“至於嗎?以姐姐和他的關係,他還能介意不成?”
“本宮與他沒有關係。”樓音氣勢逼人,“你去給我說清楚!”
“不去!”劉勤看出樓音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但此時賭氣的他可不願意向季翊低頭,見不得自己堂姐被一個男人吃得死死的樣子,雖然他沒見過季翊,隻聽過傳聞,但他對季翊的印象已經很不好了,“就不去!”
兩人之間的氣氛冷了下來,連枝枝也沒見過樓音和劉勤鬧得這樣僵。
兩人正僵持不下,席沉忽然走了進來,在樓音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樓音立馬收了怒氣,說道:“備車,現在就去刑部。”
劉勤一聽又來了興趣,“姐姐去刑部幹嘛?帶上我呀帶上我呀!”
樓音壓根沒看他,“滾!”
“姐姐,就算你不帶上我,隻要我想跟著你進刑部,沒人攔得下!”
樓音沒理他,一心想著刑部的事情,站在一旁的席沉卻一直低頭,蹙著眉頭,似乎很是懊惱。
“什麼事情啊?”枝枝問道,“怎麼眉頭皺得這樣緊?”
席沉不語。
“怎麼了?”樓音從未見過席沉這副模樣,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無事。”席沉一下收起了表情,目光堅定,“屬下去備馬車。”
看著席沉走遠,枝枝“噗嗤”笑了出來,“殿下,席沉這是不服呢!他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嶽公子,而季公子這麼快就將人送到了刑部,他這是懷疑自己的能力呢!”
“哎!”枝枝又感歎著搖頭,“不過說來也怪,季公子不過是個質子,帶到大梁的人也不多,找個人竟比錦衣衛出身的席沉還要快,也難怪席沉懊惱了,真是傷自尊啊。”
最終,樓音還是沒帶劉勤,樓音的馬車穿梭在京都,劉勤便飛簷走壁,踏著簷牙樓閣,竟也是一步不落。當樓音的馬車停在刑部門口時,劉勤也出現在了刑部。
樓音歎了口氣,瞪他一眼,“我有要事,你就帶在中堂外麵,萬萬不可進入!”
這一點劉勤還是比較聽話,保證不進中堂。
樓音直奔中堂,所有侍衛全守在了門口,樓音隻帶了席沉和枝枝進去。屋子裏燈光灰暗,隻有嶽承誌一人,他佝僂著背,站在背光處,烏紗帽捧在手上,神色嚴肅。
“殿下。”嶽承誌把手裏的烏紗帽放在一邊,躬身行禮。
“為什麼昨晚就找到了嶽雲帆,今早才告知本宮?”樓音轉身,坐在他麵前,寬大的衣裙帶起一陣風,“本宮不是說了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本宮嗎?”
嶽承誌依然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說道:“昨夜臣連夜審了他。”
“哦?”樓音眯了眯眼,上下打量著嶽承誌。既然昨夜就找到了嶽雲帆,卻沒通知她,反而是關起門來自己先審問一番,看來嶽尚書果然舐犢情深。
嶽承誌退了兩步,向著樓音直挺挺跪下。
“嶽大人這是做什麼。”樓音想扶起嶽承誌,可他卻紋絲不動,“嶽大人是正三品高官,本宮可受不得這樣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