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陽侯(1 / 2)

醉春樓,瀟湘閣,絲竹管弦,清酒瓜果,一派雅致。

南陽侯秦晟飲了一杯又一杯,卻依然能唱和樂姬的古曲,但他對麵的季翊卻有些醉意了,歪歪扭扭地倚在桌上,雙眼半睜半闔地看著舞女們翩翩起舞。

“都下去!”秦晟突然一聲令下,不明所以的歌姬舞姬們都慌張地退了下去,他又對侍從吩咐道,“拿我的劍來!”

季翊睜了睜眼,眸子裏還有散不去的迷離,“怎麼了?”

秦晟拿著劍,睥睨著季翊,說道:“絲竹悅耳,聽多了卻是靡靡之音,不如咱們來比試比試劍法?”

“這……”季翊往後退了退,“季某劍法難以登大雅之堂。”

“少廢話!”秦晟將季翊一把拉了起來,扔給他一把劍,不等他站穩便刺向了他。秦晟劍法精妙,才三個回合就將季翊的劍挑落,而季翊酒意未醒,偏偏倒倒地坐了回去。

“你說,公主究竟喜歡你什麼?”秦晟俯身向前,拉住了季翊的衣襟,“就憑你這張臉嗎?”

“侯爺開玩笑了。”季翊擋開了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漫不經心地說道。

秦晟目光凜冽,盯著季翊。而眼前這個武藝不精,謀略平平的男子卻像是沒感到他的目光一般,自得地喝著酒,讓秦晟有氣發不出來。整個大梁都知道,秦晟是皇帝內定的大公主駙馬人選,他出身清河大族秦家,母親是老雍王妃,父親是政績赫赫的前南陽侯,隻不過他父親英年早逝,這爵位才落到了年紀輕輕的兒子身上。

放眼整個大梁,論身份、才幹、樣貌,找不出比秦晟更好的世家子弟了,所以皇帝一直青睞於他。老侯爺還在時,皇帝就曾多次提過,等合適的時候,便讓秦晟尚了大公主。所以,秦晟至今未定親,已然是皇家默認的大駙馬了。

可是,大公主與周國質子季翊的傳聞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每日他聽著那些傳聞隻覺是一個個耳光打在自己臉上,卻又無處宣泄。

“你,告訴本侯,你和公主有沒有肌膚之親!”

秦晟眼裏泛著酒氣,渾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如同站在沙場一般,可眼前的男子卻依然像個流連於風月場所的紈絝,眼角帶笑,發絲淩亂,隻是眼裏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異動,隻有瘋狂的平靜。

忽然,侍從走了進來,見了屋子內的場景,嚇得縮了縮脖子,“侯、侯爺,大公主派人來宣季公子入宮一趟。”

季翊的眼裏有了一絲悸動,他整理了一下發絲,靜靜看著秦晟。

屋子裏的酒味兒久久不散,此刻卻像毒氣一般令人窒息,許久,秦晟額角青筋隱隱跳動,“滾!”

季翊站了起來,背對秦晟,展開折扇,輕輕扇動,吹起了寬大的衣袖,翩翩公子的形象與秦晟的憤怒的模樣形成對比,隻是眼裏的冷意像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嚇得侍從哆嗦了一下。

宮門已經落鎖,來接季翊的侍衛亮出了摘月宮的腰牌便順利進了宮。此時,樓音的妝容一絲不苟,一身鳳紋織錦緞宮裙延綿在腳下,像一朵含包怒放的牡丹,在這深夜,卻帶著一股妖冶之氣。

季翊身上的月白錦袍沾了不少酒漬,頭頂的玉冠也有些歪,卻絲毫不掩他眉眼間的清俊。兩人共處一室,兩種氣質碰撞在一起,像一捧鮮血噴入清泉,碰撞出一種奇異的和諧。

樓音使了個眼色,枝枝端著夜明珠走了出來,樓音道:“季公子,這可是你的夜明珠?”

季翊眼了一眼,道:“竟在公主這裏。”

他越是冷靜,樓音越是摸不清他的想法,心裏的煩躁勃然而起,“栽贓陷害本宮的罪名可不小!”

季翊隻是淡淡哼了一聲,“公主什麼意思?”

“你今日到大理寺報案夜明珠被竊,它卻莫名出現在本宮這裏。”樓音寬大的袖子裏,手指緊緊握著椅柄,“你究竟什麼意思?”

季翊走上前,偏頭看了幾眼夜明珠,緩緩說道:“臣今早發現夜明珠不見了,便報了大理寺。至於它為什麼出現在公主這裏,臣不知。”

季翊像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任樓音發火,他也不動聲色,靜靜地站著,讓樓音滿腔的怒火無處可發,“它為什麼會出現在本宮宮裏,本宮會查清楚,想必是個誤會,你將它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