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3)

太子鈺泓見袁敘瑾落馬,立刻趕了過來。

這時沈開佑和神策軍的馬球成員已經扶起了袁敘瑾,袁敘瑾滿身塵土,額頭上有一處傷口,已經開始流血。他用手背碰了碰傷口處,看著手背上的鮮血,惡狠狠的看向瑞王。

若不是他平日會些功夫,怕是就摔死了。

鈺泓冷眼觀察了會,覺得自己應該點醒還不明真相的袁敘瑾:“幸虧你已經有了未婚妻,要不然破了相,去哪裏娶妻呢。不過,縱然有了未婚妻也要小心,別被人搶去了。”

袁敘瑾自然聽出太子話中有話。他和瑞王平日沒有過節,最近的變化隻有他和榮安縣主定了婚。難不成真是因為這個?

此時瑞王騎馬到了他跟前,未下馬,口中冷聲道:“是本王冒失了,袁公子切莫在意。”

“是袁某技不如人。”袁敘瑾笑道:“幸好已經定下了婚事,否則破了相,可就討不到媳婦了。”說罷,觀察瑞王的眼神,果見瑞王眸底對他的厭惡濃厚了幾分。

“袁公子先讓太醫診治包紮,若不然一會在含元殿舉辦的宴會也沒法參加了。”

球場外候著的太醫這時已經被傳了進來,開始給袁敘瑾查看傷口。袁敘瑾雖然傷的不重,但一時間也沒法子再打球了,卸下了護甲,坐到看台上包紮。

其他人則繼續開球比賽。

沒了袁敘瑾,瑞王興趣缺缺,也沒見他再傷過誰。

袁敘瑾包紮完傷口,因為不想再看到瑞王,便先到球場外的小築中換了便服,準備一會去參加含元殿的晚宴。

準備回到球場的時候,迎麵遇到了帶著宮婢的嘉柔公主。

嘉柔先開口:“袁公子,你見到過縣主嗎?”

袁敘瑾更鬱悶了,被未婚妻看到自己被打傷落馬,可不是見光榮的事。他搖頭:“不曾看到。”

“第二次重新開球前,她借口眼暈走了,這會人不知道在哪裏,長公主正找她呢。”嘉柔擔心的道:“宮中多禁地,我真怕她亂走出事。”

袁敘瑾正好也不想回到球場去:“那我也去找找吧。”

“她似乎很喜歡太液池,公子去那邊看看吧。”

他記住了,辭過公主,往太液池方向尋去。

看著袁敘瑾的背影,嘉柔深深的自責,自己按照長公主的吩咐讓袁敘瑾去找寧筠姐姐,算不算騙人。

如果算騙人,也是好心,老天爺應該會原諒她的。

宮內的太液池分為東西兩部分,其中西池最大,池中心有人工堆砌而成的蓬萊山,山上小亭,居高臨下,俯瞰微風吹皺一池春水。

寧筠上次和嘉陽等人一起來,人多喧鬧,沒有辦法靜心欣賞美景。這次她獨自來到這裏,登高眺望,視野開闊,沐浴著輕柔的風,方才的緊張和不愉快一掃而空。

她撐著欄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再長長的抻個懶腰,爭取把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排出身體之外。

對於剛才的逃避行為,她有自己的解釋,她能力有限,能做到的隻有自保,所以逃避是合情合理的。

現在的馬球場不知變成什麼樣子了。

唉,不管了,反正有太後皇帝皇後坐鎮,哪裏輪得到她操心。

“原來你躲到這裏來了。”

寧筠突然聽到身後的石階上傳來聲音,不過聲音不是瑞王,她雖然驚了下一下,但也不至於失措。

回頭見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未婚夫,看到他臉上的擦傷,想到是因為自己,不禁尷尬。麵對受傷的未婚夫,到底要不要溫柔的詢問傷情?

“……”她憋了半天,沒有憋出一句話。

袁敘瑾倒是比她淡定,走到欄杆邊,陪她一起看浩瀚的太液池水:“你都不問問我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嗎?還是你已經知道是被瑞王打傷的了?”

“……”寧筠扶額:“……對不起。”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又不是你打傷的我,再說婚約也是長公主和太後定下的。”

因不知袁敘瑾是什麼人,寧筠不敢輕舉妄動,她笑了笑:“感謝你的體諒。”

“我這人向來直來直去,有話就說,不會藏著掖著。所以有些話可能多有冒犯,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

“隻要你不打我,我就不會生你的氣。”

袁敘瑾輕笑:“你這話說的,我就是想打你也沒法打了。不用緊張,說笑罷了。”漸漸收起笑意,他問道:“你喜歡瑞王嗎?”

寧筠一愣,心說你說話也太直來直去了吧?!瞪眼看他。

“你不用看我,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

她喜歡瑞王嗎?這個問題她的確仔細的想過,但那都是自說自話,真的有人問了,倒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尤其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

如果她回答喜歡,她會被將要戴綠帽子的袁敘瑾推下太液池嗎?如果回答不喜歡,又像是故意保住婚約而撒的謊。

清風拂麵,整個人很平靜。寧筠許久沒有這麼平靜了。

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活,不知何時才是個盡頭。

沒有真實,就沒有平靜。

謊言隻會帶來更多的謊言和不安。

所以她決定說實話。

“……他救過我兩次,沒有他,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尤其第一次,為了讓他救我,我說了許多誤導他的話,雖然不知道他信了幾分,但我確實誤導他了。”寧筠道:“……因為有這個淵源,我的確對他有些好感……”說到這裏,看袁敘瑾的表情,出乎意料,他很平靜,不像有暴跳如雷的前兆。

她便繼續道:“但這點感覺不足以支撐我排除千難萬險想和他在一起。”

“千難萬險?”

寧筠笑著歎氣:“對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反正這件事你早晚要知道的,我就告訴你吧。”靠謊言搭建的關係長不了。

寧筠便靠著欄杆,將自己的經曆娓娓道來,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待說完,渾身無力,連笑容也擠不出來了:“……其實我也知道,應該瞞著你。但我有種預感,你早晚要知道的。與其從別人口中得知,不如我來告訴你。至少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

“……你的生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