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道體者,步步生蓮。
那一泓幽藍的湖水宛如一隻獨眼目送謝夢征離去,此刻若是有人能從高處俯瞰,便會發現湖中央隱約閃著碎光,那是謝夢征的佩劍,太虛·周流星位。
待走出荊棘叢,謝夢征已經麻木了,這雙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倒是有骨氣。”一路走來都不見謝夢征大喊大叫,連青十停下來看了謝夢征一眼。
“嗬嗬。”說的輕巧,你給我脫了鞋子走一圈試試。
大抵是謝夢征的眼神太過明顯,連青十瞧出味道來,冷哼一聲,不打算跟謝夢征計較。
但是謝夢征沒打算安分,下了山見人多起來,就大喊起來,“救命。”
“吵死了。”連青十皺起眉來,就有村民拿臭抹布塞了謝夢征的嘴。
“我等告辭。”既然回了村莊,也算回了安全地帶,連青十便同村民分別,帶著人馬去了另一邊。
“多謝上仙。”
見白衣人走了,一部分帶著死了的猛虎撤了,餘下的人圍起來七嘴八舌道,“怎麼處理?”
“直接拿鋤頭打死算了。”
“活埋。”
“不行太便宜他。”
“燒了。”
“這個好。”
謝夢征一聽心都涼了,他救人就落得上火刑的下場,冤都冤死了。
謝夢征拚命掙紮起來,想掙脫村民的束縛,這會他顧不得腳上的傷了,隻想著能逃命,無緣無故穿越也就算了,沒想到還要含冤而死,他寧願回山裏頭當野人去。
“抓住他。”眾人又合力把謝夢征按住,壓著謝夢征往村頭走去。
路上走動著幾個村民,見一群人壓著謝夢征便問了,一問不得了,覺得謝夢征太可惡了,跟在後麵罵謝夢征活該。
村頭有一棵枯死的大樹,許多年都不見發芽了,人們便把謝夢征壓到樹下,拿繩子綁好了,熱心的早就拿著柴火來,不一會兒功夫就堆了一個包圍圈,幾個壯年男子舉起火把來,分散站開,隻等一聲令下點火。
“鄉親們看啊。”一位尖嘴猴腮中年男子喊著,指著謝夢征大吼大叫,“這人是個淫賊,欲圖不軌之事,被仙人拿下了。”
“仙人好。”眾人對著謝夢征指指點點,先說了白衣人的好,轉而異口同聲罵起謝夢征來,“燒死他,燒死他。”
折騰了半天總算把臭抹布丟開,謝夢征連呸了好幾下,大叫起來,“我是冤枉的。”
“死到臨頭還狡辯。”那男子叫罵道。
“我沒有輕薄少女。”謝夢征終於忍無可忍道,說了多少次,他是救人,結果這群人全部一口咬定他是淫賊,淫賊你大爺。
“你都扯破她的袖子,還敢說沒有。”有人道。
“那頭老虎被你吃了嗎?”謝夢征道,“我是拉著她不要送死,結果撕破了袖子。”
“為什麼柳兒要去送死?”
問到這個問題,謝夢征就有些萎了,這個看臉的世界,妹子一看他的臉就想尋死,他有這麼可怕嗎?
見謝夢征不回答,男子便洋洋得意起來,往地上啐了一口,看不起謝夢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醜八怪一個。”
“我不會輕薄少女。”謝夢征使出殺手鐧,“因為我是斷袖。”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一片嘩然,看謝夢征從死淫賊變成了死斷袖。
四下安靜無聲,婦人的目光變得詭異,竊竊私語著,似乎在說,這麼醜的男人還是斷袖。
長得醜真是抱歉了。
“燒死他。”男子連退幾步,目光裏充滿厭惡。
“燒死他。”眾人又喊起來,不知是誰向謝夢征扔了爛菜葉,緊接著土塊什麼的都扔了過來。
因被綁著手腳,謝夢征無法躲避,隻能左右扭動著腦袋,借此來躲開襲擊,不想一個側頭,額角被尖石劃破口子,一行鮮血從眉心破開,順著眼瞼流下,看起來異常可怖。
舉著火把的人逐漸靠近,正欲點燃柴火,遠處傳來一句叫喊,“住手。”
謝夢征定睛一看,正是被他救下的少女,差點熱淚盈眶,妹子你要是早點來,我也不用拖延時間說自己斷袖啊。
少女氣喘籲籲地跑到人群麵前,打量了謝夢征幾眼,肯定道,“就是他,淫賊。”
妹子你別亂說!